仿佛将沈忌气得握碎瓷瓶的不是她一样。
沈忌深吸一口气,他忽擒住沈青筠的下巴,另一只手手心鲜血滴滴滑落,流到指尖,沈忌忽一笑,抬起手,指尖殷红鲜血,慢慢涂上沈青筠略显苍白的唇瓣。
花一样的唇瓣如抹了胭脂一般,鲜艳欲滴,让男人忍不住采撷,沈忌迷恋的望着沈青筠的面庞,问道:「筠娘,我的血,甜麽?」
沈青筠早已习惯他的癫狂,她微弯唇角,笑道:「兄长的血,是冷的。」
沈忌盯着她,他强行按捺住自己亲吻下去的冲动,他心中甚至嫉妒太子等人,这样有意思的绝色佳人,就因为他们那狗屁的皇族血脉,他就要将她送给他们享用。
沈忌咬着牙,沙哑着声音道:「筠娘,你偶尔咬兄长一次,兄长不介意,但若让兄长知晓,你想挣脱牢笼,兄长就将你的狐狸牙齿都拔了,还有你的狐狸爪子都磨了,听明白了吗?」
沈青筠下巴被他牢牢钳制,鼻尖都是他抹於自己唇上鲜血的血腥味,即使她胃中不断作呕,但神情却依然巧笑倩兮:「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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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相府的马车上,沈忌没有如建安城的贵公子一般,骑马而行,而是和沈青筠一起呆在马车中。
事实上,沈忌因为癫痫的毛病,一直深居简出,极少出现於人前,在建安城,众人只知晓沈谦有一儿一女,女儿才貌双全,反而对沈家的大公子,没什麽印象。
只有沈青筠知晓,沈谦因为年事渐高,精力渐渐不济,很多政务都是由沈忌处理,可以说沈忌就是沈谦的智囊和谋士,没有沈忌,沈谦也无法多年屹立宰相之位不倒。
沈青筠坐在沈忌身侧,沈忌拿着一本帐册在看,沈青筠靠在车壁上,眼角馀光不可避免的瞥到他略显病态的苍白面容,她不动声色的侧过头,掀起车帘,看向马车车外。
青石板路上,车轮悠悠,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沈青筠忽看到一身黑色常服的齐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神武军的人,似乎在往相国寺的方向而去。
车外阳光明媚,车内沉抑阴郁,沈青筠不自觉张了张口,忽腰後被一把薄薄匕首顶住。
齐冷没有往她这边看,而是冷着脸,策马远去,金色阳光洒在他身上,宛如神祗。
而对於久被胡人欺凌的大齐百姓而言,他就是神祗。
沈青筠腰後匕首刃尖冰冷,透骨的森寒浸入骨髓,她似乎困於马车内的沉抑阴郁中,永远无法脱离。
沈青筠恍惚间,想起前世,齐冷总会在出征时将她送回沈府,有一次,她哭了,她说:「妾不想回去,妾想跟着殿下一起出征,妾想陪伴殿下。」
齐冷只当她是女儿家的撒娇卖俏,他莞尔道:「我此次剿匪,风餐露宿,你如何跟得?」
她坚持,拉着他衣袖不放:「妾不怕。」
齐冷却笑道:「别说胡话了。」
他又道:「我这次没有十日回不来,你可以趁此时间,归家见见父兄。」
她泪眼涟涟:「妾不想见父兄,妾就想陪着殿下。」
这是她难得一次真心话,如果齐冷稍微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她心中的惊惶,只可惜,彼时的齐冷,全部身心都放在如何立功建业,如何夺得皇位上面,他将她的惊惶当成夫妻分别时的不舍,他认为这是他端庄守礼的妻子偶尔露出的一次小女儿情态。
他没有想过,这不是她的小女儿情态,其实是她的一次求救。
他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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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筠慢慢放下车帘,沈忌握着匕首,漫不经心道:「怎麽不跟齐冷打声招呼?」
沈青筠惊讶道:「齐冷?他在麽?我没见到他。」
沈忌嗤笑一声,道:「他不但在外面,还在往相国寺方向过去,说不定,他就是去找你的。」
沈青筠道:「是麽?大理寺也在那边,焉知他不是去大理寺?」
沈忌道:「筠娘,你这嘴里,越发没一句实话了。」
他叹道:「有时候,我真想给你毒哑,这样,你就不会跟我耍心眼了。」
沈青筠笑吟吟道:「兄长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匕首再往前一分,青筠就再也不会和兄长耍心眼了。」
沈忌冷哼一声,他反而收起匕首,悠悠道:「齐冷去相国寺,扑了个空,他表情,定然十分有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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