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最近才挖开掩埋的,他用脚尖刨了刨,看到里面埋的是一堆药渣。
他蹲下,捡起药渣,闻了闻,这是……见血封喉的毒?
就是涂在刺客箭矢上的毒。
齐冷眼神阴翳,看来刺客果然和纪榕有关。
纪榕已经回来了,听到脚步声,齐冷快速将药渣重新埋起,然後拍了拍手,起身,装作在院落百无聊赖的模样,纪榕并没有发现异常,而是全部精力都放在魏王身上,他恨恨对齐冷道:「解药是真的,殿下已经解了毒。」
齐冷垂手,压低嗓子,道:「那小人就回去了。」
纪榕咬牙切齿:「告诉你们娘子,把嘴闭严了,今日之事,若说出去的话,丢人的是她,不是殿下!」
齐冷眸中划过一丝戾色,但他仍低头,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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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纪宅出去後,齐冷又卸了伪装,换上定王的服饰,策马去了相府,沈谦已经从宫中回来,齐冷将沈青筠遇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当然省略是魏王掳走沈青筠的真相,而是说几个胆大包天的山贼见色起意,从禅房掳走沈青筠,沈青筠逃跑的时候,恰好遇到他,就这样被他救下。
沈谦将信将疑:「什么小毛贼,敢掳走筠娘?」
齐冷道:「不是普通毛贼,都是十一年前因党项岁币家破人亡的贼寇。」
沈谦听罢,顿时不吱声了。
十一年前和党项的和谈,就是他主持的,
岁币的协定也是他签的,原来这不是见色起意,而是找他寻仇来了。
齐冷又道:「沈娘子逃跑的途中,脚受伤了,如今不宜挪动,还望沈相允她在相国寺养几天伤。」
沈谦抬眼看齐冷,他道:「殿下似乎很是关心小女?」
齐冷道:「日前本王与沈娘子一起被刺客行刺,流落山林,沈娘子蕙心兰质,若没有她鼓励,本王撑不下去,故而本王很是感激沈娘子。」
一说起遇刺之事,沈谦心中都有些怨怼,齐冷和沈青筠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夜,沈青筠又是那样一个纤腰袅袅的美人,宫中已经有些窃窃私语了,沈谦都恨当时不是太子和沈青筠共处一夜,否则他早推波助澜借势让沈青筠做太子妃了。
不过虽然沈谦心中怨怼,但他混迹官场多年,最是老奸巨猾,齐冷纵然不得正始帝喜爱,那也是堂堂皇子,而且齐冷和太子交好,若太子登基,齐冷必为左膀右臂,得罪不起。
所以沈谦不露声色,恭敬道:「既然殿下开口,那便让小女在相国寺多住些时日吧。」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小女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烦请殿下带话给小女,在相国寺时,言行举止,注意分寸。」
齐冷会意:「沈相放心,本王会将沈相嘱咐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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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相府时,齐冷回头,看向巍峨气派的相府,这座相府,是禁锢沈青筠的牢笼。
里面那个贵为宰相的「父亲」,是用沈青筠血泪换取荣华富贵的恶徒。
可叹他前世,竟然还以为这牢笼是她的娘家,恶徒是她的依靠,他与她成婚後,还经常派人护送她回相府,谁能知晓,他其实是在送她回笼中呢?
回想她每次上马车时,脸上都挂着温温柔柔的笑,他怎麽从没看出来,那笑容根本不是归家应有的欢颜呢?
她有时也委婉告诉他:「殿下不用总送妾回相府。」
他问:「为何?」
她道:「哪有出嫁女频繁归家的?」
他不以为意,还以为她是太过规矩了,如今想来,她或许是在向他求救。
可恨他不但压根没瞧出来,还催促她归家,他以为这是对她好的方式,可没想到,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齐冷压抑住复杂心绪,纵马离开相府,他本应该去太子府,和太子商议纪榕的事,但他又担心沈青筠。
魏王如今解了毒,只怕会去找沈青筠麻烦,所以齐冷一挥马鞭,转头去了相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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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寺院木鱼声此起彼伏,禅房外老树挺拔,枝叶於微风中摇曳,沈青筠本想扶墙起身,去看一看古刹夜色,但脚刚一落地,针扎般的疼痛自足底传来,她不由跌落在榻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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