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俺跟随你也有十五年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就这样看着你女婿欺负俺们这帮老兄弟?”
底下的一帮归正人也跟着喊道:“是啊,大当家的,伍头领说的不错;俺们当初都是冲着你的侠义之名,聚义上山的,怎么如今你信了一个外人的话,把老兄弟都当成敌人了?”
有人冲着胡言身前啐了一口,骂道:“没你这个外人时,俺们村里平平安安,你这个挑事精来了,俺们村子里屁事就多了起来!”
“都说南人滑头,一肚子整人的坏心思,俺这次算是领教了!”
有人跟着补充道。
伍头领的嘴角又不经意地勾了勾,
他看见郑屠的神色凝重起来,
脸上肉开始颤动了,
这似乎是快沉不住心气了的表现。
再添把火,大当家的怕是就要出面,阻止他的女婿做不得人心的事了吧?
伍头领的脑子里闪过周八钱的话,他不是说胡言勾引了他寡居的外甥媳妇吗?
郑屠对自己的独女可是宠得要命,自己再添点油、加点醋,那这事不就做实了!
到那时,嘿嘿!
可没等他开口,郑屠终于说话了;
他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能传入众人的耳中。
“大家静一静,别人不知道,俺知道,俺这女婿是有真本事的人;今天这件事,他若是没有实足的把握,绝不会当众揭盖子。我们且让他摆出证据来,再看他有没有冤枉谁!”
郑屠的话就是定海神针,硬生生将波涛压了下去;
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伍头领的心凉了,
他没想到郑屠对这个书生的信任,
居然到了无法动摇的地步。
胡言一点也不慌,他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对伍头领说道:“本来我没怀疑到你是牛四背后的主使,可文书的事情出现后,我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
“文书的事情跟我有何关系?”
伍头领不服,反问道。
胡言一声轻笑,说道:“关系可大着呢!”
“我问过丈人,他的衣服除了在家里,也就只是去工棚做事时,在徐叔家里脱过;所以旁人想改字,也只这一个机会。”
“能进徐二当家的屋,可不止俺一个;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徐二当家做的,或是其他头领做的?”
伍头领还是不服。
胡言笑一笑,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徐叔和村里的粗汉,没谁认得几个字,而你恰恰是个识字的;我那些条例别人都记不全,你可是连第几条都能背个清楚。”
“所以,能把文书契上的‘一’改成半字,也只有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