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卫生间的门,徐清聿听到云闻焦急的声音:「听宝,你还好吗?不知道为什麽,我今天很难受,心脏很疼……」
「你和聿哥没出什麽事吧?」
「听宝,你怎麽不说话?」
「听宝?你在听吗?」
「云闻,是我。」半晌,徐清聿回应,「云听已经睡了。」
云闻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徐清聿,沉默持续几秒钟,随後她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她半信半疑问:「真的没事吗?你们……真的没发生什麽吗?」
浴室里的光线微弱,空间也显得狭窄。
徐清聿极力想掩饰,但心底的自责让他无法忍受。他咬紧牙关,压下情绪,「先挂了。」
他简短地说完,没有再给云闻说话的机会。
尽管科学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双胞胎之间存在超自然的心灵感应。但许多双胞胎兄弟姐妹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当一方情感上发生了重大变化,另一方也会感同身受。
就像现在,云闻感受到了云听内心的痛苦与不安,而痛苦的根源,恰恰是因为他。
徐清聿的心被沉重的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把云听的手机开成静音,重新回到房间,放回原位。
馀光瞥见云听蜷起的手指无力地垂在被褥外。
她的指腹残留一点淡淡的红痕,那是刚才抓着他的手时掐出来的。
她哭得狠了,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力道大的时候,徐清聿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嵌进了自己皮肤里。
等云听哭够了,耗尽力气才松开手,睫毛一颤一颤地,在泪水过後的沉寂中疲惫入睡。
徐清聿握住云听冰凉的手,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
夜渐渐深了,徐清聿手撑着额头,疲惫又清醒。他的脑子很乱,乱得理不出一丝头绪。
他不觉得困,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让自己去思考困倦这件事。
天色微亮的时候,徐清聿才稍微回过神,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窗帘没有拉严,晨曦透进来,将房间里的光影拉得很长。
徐清聿捏了捏眉心,准备起身去拉窗帘时,云听醒了。
云听的眼神从迷离到清醒,不过短短几秒。
徐清聿还坐在那里,他的手放在鼻梁处,表情没有什麽变化,只是眼睛里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眼神光也被吞噬,浑浊不清。
夜色已经褪去,可他没有离开,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眼底的青色告诉云听他一夜未眠。
云听指甲抵在掌心,眼睛和唇乾涩得厉害。
她一整晚都在做梦,梦境断断续续,像是一部残缺的老电影,时光交错,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梦到了很多事情。
梦到了她见到徐清聿的第一天。
梦境是明亮的,有阳光的温度,可紧接着,画面倏地一变,夜色袭来,场景变得混沌不清。
云听的意识也跟着沉浮,被迫走进下一个梦境。
她梦到过去和徐清聿的点点滴滴。
梦境不断变换,最後,画面定格在一个阴沉的夜晚。
徐清聿站在她面前,神色冷淡,语气淡漠地说出了让她心脏狠狠一滞的话。
「云听,我不喜欢你,我们离婚吧。」
云听望着徐清聿疏离的眉眼,望着他毫无波澜的神情,心口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钝痛蔓延,鲜血淋漓。
她想问他为什麽?
可梦境里,她的嘴巴被封住了,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她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徐清聿一步步走远,他的背影被夜色吞没,再也没有回头。
云听跌坐在地上,指尖触到一张粗糙的纸。
她低头看,是一张奖状,上面写了她的名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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