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容忍床上留下酒味,但显然,这种状态下,云听根本不可能自己洗澡。
徐清聿走近,脱掉大衣,卷起袖子,弯腰抱起她。
云听把脸埋在他的肩颈,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徐清聿强行按捺体内的躁热。
她将云听抱进浴室,放在浴缸边的椅子上。
云听乖乖地坐着,目光涣散地看着他,信任地把自己交给他。
徐清聿调试好水温:「乖一点,别乱动。」
他脱下云听的外套,云听没有反抗,甚至主动抬了抬手臂配合他。
接着是毛衣,再接着是裤子……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褪下,云听还是老实巴交坐在那里,任由他摆弄。
「好乖。」徐清聿眉头微挑,他伸出手,指腹触碰云听的脸颊,随即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
她的脸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有弹性,捏一下还会慢慢恢复原状。
难怪他总是见云闻捏她的脸。
云听被这动作弄得不太舒服,偏了偏头,挥开他的手,但只是软软地碰到他的手背,像猫儿挠了一下,完全没有力气。
徐清聿又捏了一下:「还挺娇气。」
云听睁开眼睛,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撇过头,不想搭理他。
徐清聿笑出声,「云听,以前怎麽没发现你这麽可爱?」
云听以为徐清聿在阴阳怪气她,凶巴巴说了一句:「没有你的唐老师可爱。」
闻言,徐清聿立马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云听,我白说了是不是?」
他将云听的肩膀掰过来:「我不想说,是因为我觉得恶心。」
「唐瑶出国的确是因为我。」
第30章「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徐清聿出生在显赫的医学世家。父亲徐深凛是国内知名的心脏外科专家,母亲刑时漫则是权威的医学研究员。
从小,他就被父母严格教育:「学医的人,首先要懂得敬畏生命。医术只是工具,医德才是根本。」
徐深凛常常在饭桌上与刑时漫讨论疑难病例,年幼时他听不懂,但每次听到父亲感慨「治病救人是一份苦差事」,他便会默默记在心里。
刑时漫则常常对他说:「治病救人不是炫耀的资本,而是一种职责。记住,越高的医术,越要谦卑。」
徐清聿五岁时目睹父亲放弃高薪手术项目,选择去援助偏远山区的医疗点。
他问:「为什麽不做能赚钱的手术?」
潜台词是:为什麽要走?
徐深凛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深意,只是拍了拍他的头,蹲下身解释:「清聿,医者不能只想着自己。」
八岁时,徐淮风出生,与徐清聿成长的环境不同,虽然邢时漫很忙,但她会抽出时间尽可能陪伴他。
徐淮风和他同样不爱多言丶不喜张扬,但本质上截然不同。徐清聿是真冷,性格偏理性克制;而徐淮风是「外冷内热」,他的冷静是温柔的保护色。
所以当两个长相相似丶同样面无表情的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会更喜欢徐淮风。
十五岁时,徐清聿在母亲的研究室里看到一份关於医疗事故的分析报告。刑时漫语重心长对他说:「一个医生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掩盖错误。」
正是在这样的教育下,徐清聿养成了冷静丶理智又极为自律的性格。他总是比同龄人更早明白什麽是对错,却也因此显得格格不入,让人觉得过於孤傲,难以接近。
尽管家族在医学界有着深厚的影响力,但他不想成为「依靠关系的富家子弟」,更不愿让父母和家族的名声为自己开路。
因此,暑假实习期时,他选择了一家与家族毫无关联的私立医院,也是学院老师向他着重推荐的。
这家医院正是唐瑶所在的地方,他的老师正是唐瑶。
「清聿这人挺能干的,就是太冷了。」同组的实习生私下评论,「连唐医生都说他不懂变通。」
对外界的议论,无论是夸赞还是质疑,徐清聿从不在意。
他按部就班地学习丶工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医学上。他不想讨好任何人,也不想依附任何人。
他第一次见到唐瑶是在一场病例讨论会上。当时,唐瑶正在分析一个复杂病例,目光如炬,语气笃定。
徐清聿注意到她一些分析逻辑存在漏洞,但没有当场指出,而是结束後单独找了她。
「唐老师,我觉得刚刚病例的分析方案可能存在风险,」他就事论事,「如果采用A方案,会导致并发症。」
唐瑶挑了挑眉,一边惊讶於徐清聿的外貌,一边又不屑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凭什麽质疑她一个经验丰富的医学博士。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清聿是吧?你很有胆量。可惜,这里不是你质疑前辈的地方。」
徐清聿没有惧色,回:「至少在某些方面,医学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
从那之後,唐瑶便格外关注徐清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