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无才无德无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亦是诚惶诚恐,来日陛下若娶了妻,臣妾这等人,只会给中宫惹乱,若再得陛下爱护,难免又招妒忌,臣妾是个愚钝的,怕是应付不来。若有那日,陛下把臣妾放了吧!臣妾也伺候陛下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望陛下能恩准。”
这话她反反复复说了无数次了,从最初以为她只是不安,到以为她骄纵任性,再到以为她是威胁他。
如今他却品出了几分认真。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一日是孤的妃,永日是孤的妃。”
他声音含着几分焦躁,“沈荞,你扪心自问,孤何曾亏待过你。”
背光里,沈荞无奈苦笑片刻,摇头,“没有,陛下待臣妾情深义重,臣妾没齿难忘。陛下早些睡吧,身子要紧。”
她回身,轻轻替他盖好被子,顺势亲吻他的脸颊。
“陛下安寝吧!”
司马珩被她的温柔攻陷,却又难免疑虑,于是他失眠了,整宿都睁着眼,以至于看到睡睡的沈荞,更是烦躁郁闷。
他去想上一世,想回忆一下上一世的沈荞是怎么样的。
可却突然惊觉,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脑子里只顽强而固执地记着,她心悦于他,日日年年,自始而终。
于是他向来笃定她对他的心意,并觉得自己对她亦是不遗余力,她该是更爱慕他才对。
但是他却有一种被她拿捏的感觉。
司马珩更睡不着了。
第五十七章孤也该晾晾她
到了夏五月,外头人渐渐知道些消息,司马珩已经回敬都了,这些时日都待在皇宫,常常秘密见李冢和祝泓。
于是整个敬都开始风声鹤唳起来,无人知道司马珩伤病,只知道他秘密回了敬都,且意图不明。
祝泓近日里常常在家中设宴,清粥小菜,宴请的都是贫寒学子,一些是旧日学生的引荐,一些则是得了些消息,专程来拜访的。
承贤殿被纳入内阁范畴,而内阁将由李冢统领,据说已经空了首辅的位置出来。
而沈叙之统领内阁和六部。
不知不觉,敬都也已经大变天了,这些少不了沈叙之的功劳。
前朝乃至司马荣湚都采用两相制,右相殁后,一直未立新相,如今这架势,像是要废除两相制,拿内阁来牵制丞相。
如此变动,自然职权也要生移。
估计还要动筋骨。
“我最近在校场练兵,其余事一概不管。”
沈淮刚从校场回来,额上汗还未落。
沈荞唤了婢女过来,吩咐人去准备浴桶。
而后才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最近不太平,哥哥你还是莫要搅和进去的好。”
她总也觉得不安,剧本里,沈淮最后的下场太过凄惨,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沈荞的原因,但何尝不是司马珩觉得他有了威胁。
最近沈淮府上,少不了人上门拉拢示好,沈荞害怕极了,每每都要叮嘱他,谨防小人,最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