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陷入了什麽回忆,嘴角有浅浅的弧度。
其实这些事,在和赵景初分手的这五年里,她很少想起。或是不小心想起了,她又很快让自己忘记。
可现在再提,又觉得很活生生似的,像是没过去多久。
「我是不是跑题了?」魏清澜有些抱歉地说道。
方述温和地轻摇了摇头。
魏清澜垂下眼:「方述,景初可能有很多缺点,但他的爱好真的不多。你也知道的,他很挑剔,所以碰上他真的喜欢的,我就想着他开心就好,随他去吧,没想太多别的。」
过了很久,方述仿若自言自语,带着谴责:「可这种小事他都做不到。」
魏清澜微微叹了口气:「这种事伤害不到我。」
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很轻:「真正伤人的,又怎麽会是这样的事呢?」
两人看着对方,像是都从对方眼睛里望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方述失语,手渐渐攥紧。
最後是魏清澜打破了僵局,将一切揭过:「如果可以的话,作为我的朋友,你继续监督他。我相信,他也很愿意改正。」
她轻松地笑了一下:「其实,新鲜的海胆真的挺好吃的。你们今天一口没动,挺可惜。」
……
方述最後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
车子停在两人面前,他凝视着漆黑的驾驶座车窗片刻,最後独自走远了。
魏清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赵景初只在她坐上车後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问起方述怎麽走了,也没问她怎麽过了这麽久才上车。
夜晚道路畅通,车子穿过一个个红绿灯,又驶过高架,他们是车水马龙的一部分。
车里的歌魏清澜切换了很多首,可不管怎麽听,都好像过分悲伤了,烘托氛围做得太到位也不是一件好事。
魏清澜刻意调成了dj舞曲,往靠背一靠,不管赵景初感觉如何,她的心情是好了不少。
到了湖滨府,赵景初没开进停车场,反而是在小区门口停住了。
他坐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魏清澜,打商量似的:「清澜,我还有点事,就先送到这了。你回家好好休息。」
他笑着,眼底却如一潭死水。
魏清澜不傻。
「怎麽了?」
她自动无视了他所谓有事的藉口,认真问道。
赵景初看她片刻,摇摇头:「没,我想兜两圈透透气。你先回家。」
「为什麽不带着我?」
「我想一个人。」
「那你以後是不是都想一个人了?」
魏清澜问得直接,赵景初哑然。
这样的问题他要是敢答,魏清澜下一句可就控制不了了。
他不说话,魏清澜转过头看着前方,在短暂的沉默後平静地说道:「景初,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不合格。你明白吗?」
她知道赵景初为什麽会是这个状态,除了方述说的话外并非别无原因。
她怎麽会没发现,其实在去餐厅之前他的情绪就不太对了。
稍一想想就知道,他是在因为方述跟她说的那些安慰的话而不是滋味。
她和方述的确有一些专属於两人的默契,那是来自於曾经作为同类相伴而有的感触,她不会去否认,反而感激。
赵景初何尝不懂她的心情因为方述的话得到了安抚?否则他也不会装作若无其事。
魏清澜本想着等两人独处时再聊聊这件事,谁成想先出了插曲。
赵景初安静地坐着,不发一语,但魏清澜知道他在听。
「迁就是相互的,你不也一直在迁就我吗?」
魏清澜重新侧头看向他,他也看向了她。
他的唇角是执拗的弧度,声音极为压抑:「可我为什麽没发现?」
魏清澜理所当然地答道:「因为我没想让你发现啊。景初,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可他知道。」
魏清澜的理由於赵景初而言近似於无,他自嘲一般地笑了:「你和他很聊得来,一直都是这样的。而我就像你说的,什麽都不懂,不懂画画,没有审美,欣赏不来各种艺术,理解不了你。
「我告诉自己没关系,我本来就不专业,其他地方努力做好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我甚至连那种小事都做不好。」
魏清澜听了半天,本该安慰赵景初,但重点却发生了点偏差。
她眼珠转悠:「……我说过吗?没审美什麽的……那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