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初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调整了方向朝自己耳後照过去,刚好就是魏清澜需要的位置。
魏清澜捏住赵景初的一只耳朵往前扯了扯,轻柔绵密的肤感擦过他的耳後,带起他脊背与脖颈的一阵酥痒。
他感觉到她用温热的手指关节抵住他的耳垂,小心翼翼地将压紧的环扣打开。
魏清澜慢慢地将尖锐的针尖带出他的耳洞,血珠又冒出来,她将耳钉放下,拿毛巾先擦了擦血迹:「茶几下面有酒精棉片。」
赵景初弯腰,伸胳膊在抽屉里翻了翻,取出一包来,又抽出一片递给魏清澜,魏清澜却说:「自己擦。」
他耷拉着脑袋装没听见,手停放在半空。
魏清澜推了一下他後背,他岿然不动,手仍杵在那。
魏清澜有些不满地把棉片接过:「你是皇帝吗?」
酒精刺激伤口,赵景初下一秒就疼得缩起肩膀。
魏清澜囫囵地用棉片捏出他耳洞里的淤血,又让他取了一片,彻底清理乾净。
她再去看他,他一直抿着嘴唇,脸色更白了。
她忍俊不禁:「行了。」
魏清澜又回房拆了条乾净毛巾,递给他:「擦乾点再吹。」
接过的时候,一直反应迟钝的赵景初毫无预兆地,连同毛巾握住了魏清澜的手。
魏清澜愣住,想收回却无果。
赵景初使了点力,她就跌坐在了沙发上,本想迅速起身,就被他突然靠近的冷温激得起了些鸡皮疙瘩,又坐了回去。
他迅速俯身贴近,与她隔着一点距离,倒没有显出过分的压迫感。
室内灯光下,赵景初眼底仿佛起了迷蒙的薄雾。
「魏清澜。」他低声道,「不问我为什麽来吗?」
呼吸带来的痒意扫过面颊,魏清澜沉默良久:「为什麽?」
听到她问了,赵景初却是没立刻回答。
思索许久似的,他讷讷地说:「我想圆满了,就来看它。」
魏清澜有些想笑:「想到凌晨四点多偷跑进别人家看?」
「没有偷跑。」赵景初解释,「上次你开我的车回来,我跟物业说了声记录车牌。」
魏清澜都不知道该怎麽评价他的这种行为,只觉得更该警惕一下小区的安保。
在赵景初的注视下,她很是一本正经地回到原先的话题:「圆满睡着呢,不能吵醒它。下次再说吧,你可以走了。」
赵景初一动不动,魏清澜知道他还有话说,也并不急,故意问:「还有事?」
「有。」他这次回得果断,坚定得惊人,「我想当圆满的爹。」
魏清澜心下一跳,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过了好半晌,她才说:「你不就自称是吗?」
赵景初不自觉又朝她靠近些,目光有些黯淡下来:「你没有承认。」
他喃喃道:「你一直都不承认。一直。」
涉及到圆满的话题,魏清澜总是很敏感的。可眼前的人为圆满做的事,已经让她再也没办法像从前一样理直气壮地和他分割。
就在魏清澜想说些什麽的时候,赵景初却有些不甘地继续说道:「如果我说,圆满是我找回来的……以前的事,你能不能原谅我一点?」
魏清澜闻言微微愣神。关於圆满到底怎麽回来这件事,她隐隐有所怀疑,却并没有深想,由赵景初亲口说出,多少有些打破她原有的心理秩序。
「为了找它,我现在都还能背出全长甫的街道名。我不是说我多厉害了,可至少,」赵景初垂眸专注地陈述,「至少我不是你说的那麽坏,对不对?」
他重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魏清澜:「我没有那麽坏的,清澜。现在的我,你有没有喜欢一点?」
第37章错位
赵景初开始胡言乱语,魏清澜平复无法平静的心情,意识到该与他拉开些距离。
赵景初的右手将她的左手腕包裹,她不容分说地掰开。
他的力气远比她大,但没有固执地钳制,顺势松开。
「你喝酒了?「魏清澜尽量放缓语调,并不想在这种情境下刺激对方,「怎麽突然说这些?」
赵景初是喝了酒。
下午,他一个人坐在家中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灌了多少。
各种颜色的液体倒进嘴里,他却尝不出味道来。他只把它当作试图昏睡的渠道。
醉後的梦里回到高中,赵景初吓出一身冷汗,可一觉醒来更是清醒。
他清醒地意识到,他不能没有魏清澜。
他不想回到那种只能远远看着她和别人亲密无间的日子。
他不能让别人抢走她。
「突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