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笑找客棧小廝要了一把小刀,來到紙人前,忽然間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在碗中。
她忍著疼,敢在余綏之前,撕開布條開始包紮。
余綏急了,一邊給她癒合一邊說道:「小公主,你這是幹什麼!」
溫宜笑卻按住了手,提筆在紙人上寫著血咒。
「綏綏,你也要給自己省點力氣,小傷沒事的。」
余綏還是給她癒合了傷口,透過她的視線,凝望她筆下的紙人。
最中心的部分並不多,只是繁瑣,但是她筆下的度很快,很快就寫完了一半。
以血為符,溫宜笑可不只是想要玩玩這麼簡單。
余綏忍不住問:「小公主,你是為我準備的嗎?」
溫宜笑笑了一下,完成了最後一筆,「我想要看到綏綏。」
她一直都只能聽見余綏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情感流動,但她還想要看到他。
這個念想在她心裡盤旋好久了。這幾天她心底一直有著強烈想要看見他的欲望。
這樣子,她才不用一直在虛無中只能聽他聲音,如果他有實體,或許自己還能夠抱一抱他。
有時候她會幻想,如果余綏出現在她面前,那一定是個不大的少年,有著烏黑明亮的眼眸。
自打從袁琦那裡知道可以封魂入紙人,她就忍不住想要實施一下。
她知道,余綏的魂靈就在她身體裡盤旋。
而且他是生魂,符合引魂術的一切規定。
「不過……」溫宜笑說,「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余綏沒有回話。
在她大腦里陷入了沉默,他不是沒有肉身,只是在他將力量都分出去後,日益虛弱,肉身只能陷入沉睡,而且難以離開神山半步。
他的意識,也就是溫宜笑所說的靈魂就追隨著溫宜笑。
他與尋常人不同,魂魄強大,肉身千年不死,的確可以藉助附著在紙人上,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多了一具分身。
只要他樂意。
他思索了他如果獨立出來將要面對的一系列可能發生的事情,正想要拒絕。
但是低頭看著紙人上鮮紅的血印,又實在是說不出口。
一整個下午都在連續不斷畫符,甚至不惜放血。要是拒絕,這鋪開了一大片咒符都要作廢了吧。
她一定很期待見到他吧。
見他沒有回話,溫宜笑試探性地喊了一句,「綏綏?」
但忽然間,她脖子一寒,風卷進她後頸,伴隨著輕微的刺痛。
她捂住脖子回頭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窗戶已經打開了,她正想要起身去關窗,忽然間渾身無力了起來。
天旋地轉,下一秒就跌倒在地,陷入了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