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悸短暂一笑从容闭上嘴,确认祁末满身上的伤并不是致命伤后,脑枕在墙角开始闭目养神。
他确实有些累了,外加有祁末满这个杀手在也不担心有外人来,不一会儿安心睡了过去。
他觉并不沉,常年的军部生活使他即使在睡觉中也留一丝神经在外站岗,因此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一阵阵喘息声响起时他很快就睁开了眼。
在确认并无人闯入后,眼中的警惕才消退。
粗喘声还在继续,程非悸侧过头,看见祁末满挂着细密汗珠的额头、鼻尖。
祁末满眉间紧锁,眼珠在眼皮下转动,是极为不耐的样子。
程非悸粗略算算时间,猜测对方是太长时间没补充光素,祁末满袖中有匕,但匕带血,程非悸这个有洁癖的不可能用。
他只能咬破自己指尖,在血珠冒出后,捏着祁末满下巴,强制祁末满张开嘴唇。
没把手伸进去,而是在距离嘴唇一二厘米位置停下,随即指尖用力,挤出血液,三四滴血液沾上舌尖,祁末满立马似得了抚慰安静下来。
他的力气不大,但由于祁末满太白的原因,下巴仍留下两道红痕,且因为他事先用袖子帮祁未满擦过血污而越加明显。
程非悸在上面停留一瞬,手掌一翻,手背贴上祁末满额头,燥热带着湿气一并传来,是了高烧。
他手掌冰凉,昏迷中的祁末满眉心逐渐舒展,甚至在程非悸拿去时,下意识扬起一节脖颈追随了二三厘米,没找到后亮出不满神色,脑袋重新缩回墙角。
程非悸收了手,从鼻间溢出声调笑似的轻哼:“小孩子一个。”
是高烧,大致在三十九度,不依靠药物很难自然退烧。
更别提祁末满本身带伤,更易感染。
程非悸做好判断,当机立断打横抱起祁末满上楼,将人安置于他藏身的夹缝中,也幸好祁末满身形清瘦,不然以祁末满昏倒的姿势还真不一定能躲进去。
钢厂近市郊,附近有所封闭式学校,程非悸记得学校管理严格,附近餐厅、娱乐场等设施均没有,但一定有学区房,有小区那么作为生活必需品药店一定会有,只是不知还剩下多少药物,会不会随着丧尸潮来临一并摧毁。
但总得先试试,无果后再联系俞宛白与田星文。
程非悸手提祁末满先前从黑衣人身上搜刮的**,穿行于夜色,绕过荒芜校区。
校区后街塌毁程度较轻,程非悸临街搜找药店,最终在十字路口中心找到一家小诊所。
小诊所建在二楼,铁制楼梯暴露在空气中,每踩一步吱呀声响上一分。
不用推门,药店门板摇摇欲坠,仅靠一扇合页固定,借着月光,程非悸看见门上深浅不一的印记,较深的都是鲜血,极大概率是人血。
前不久丧尸潮爆,此地正好处于驻地军区边缘,虽迅出动,但只有涉及到生命,潜藏在人性下的恶臭腐朽就会涌出。
程非悸前脚踏入药店,后脚恶人的尸臭味瞬间扑来,程非悸差点想直接走人,缓了几秒才重新走进。
药店内黑暗,幸好窗玻璃迸裂,程非悸得以通过月光看清,地面布满杂乱无章的红色脚印与各式各样的药盒,透明柜台沾着肉沫与干涸变暗的血渍。
不然从中看出是几拨人马在相互厮杀。
程非悸忍者阵阵反胃的恶心感,弯下腰一一搜查药盒,药盒上沾着血或皮肉,迷糊不堪,皮肤一接触,宛如被恶虫叮过引起的麻痒。
程非悸无声咒骂了句,战决观察血迹下的文字,找到后程非悸立马捡起药盒,正准备离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从急救用品区翻到了两卷干净绷带,与退烧药一并塞进外衣口袋。
嗬嗬嗬——
程非悸眼神一变,屏住呼吸辨认方位。
一秒、两秒。
凌厉破空声传来,程非悸瞬间侧滚劈开,未等站稳便动作流畅迅猛扣动扳机。
嘭。
青绿鲜血混合白色脑浆霎时爆开,将药店窗户与大门染成尸海。
嗬嗬嗬——
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凸起的红色眼球、爬满青色血管的脸、突起的尖牙、扭曲的四肢……
数不清是多少了,密密麻麻地人头,不,是丧尸挤满了药店门口。
终于,铁皮门不堪重负,合页螺丝脱落,大门下坠至一楼,出震耳膜的巨声。
程非悸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在驻地军区会出现丧尸,果断击杀距离最近几只,随即调转方向,子弹射中窗户,本就遍布碎裂蛛网的窗户霎时出现框住月亮。
程非悸一步踩上透明展示柜,踩着窗沿跃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