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悸适时露出困惑迷茫:“什么意思?”
咬准字音,他盯着祁末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和我装?”
祁末满一双黑瞳牢牢锁定程非悸,眉心不悦地蹙起一道,铁了心地从程非悸脸上寻到一丝说谎痕迹,但很可惜程非悸真诚的过分。
在与程非悸从容不迫地回视了半分钟后,祁末满嘴角倏然勾起一个笑,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愉悦色彩:“你不说也没关系,先卸下你只手指,等十根手指全卸下,该说的就都说了。”
程非悸:“……”
谢谢,他现在手已经开始痛了。
程非悸带着镣铐手一摊,手指明晃晃暴露在祁末满眼前:“你想让我说什么,我从睁眼起就在这,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就不清楚,我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祁末满转着枪的动作停了停,又瞬间反应过来:“你别说你没猜到是怎么回事。”
程非悸很谨慎地斟酌字句,一字一句道:“我不能保证我猜的对。”
祁末满扯了扯嘴角:“你别说你没看出来,我对你的血上瘾。”
祁末满丝毫没有不能将把柄透露给别人的自觉,要么是对自己实力自信,要么是觉得对方不足为惧。
程非悸猜测现在应该是两者皆有,眉梢徐徐挑起一个惊讶弧度,眼睛左右看了圈镣铐最后绕回祁末满身上:“所以,这就是你绑架我的理由。”
“没错。”
祁末满断定是程非悸搞得鬼,也不再兜圈子,沾着血迹嘴巴一张一合,说着恶寒的话:“解药拿来,否则就杀了你,再把你血抽干。”
程非悸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聪明人都应该在查清前好好供着移动血包,而不是杀之取血:“我没有解药,而且我的血液很正常。”
他没有说谎,光素酶的致瘾行只能降低,不能根除,身为受试员更会定期检查,问题绝对不在他身上。
“你再说一遍。”
祁末满嗓音平静,跪坐在程非悸腹部,手握套筒后移,子弹上膛,俯身逼近,枪口抵住程非悸额心,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即为丧命。
程非悸知道祁末满在试探他,对方敢杀他,但不会杀他,既然如此再说一遍同样的话又如何。
他盯着祁末满黑亮执着的圆润瞳孔,一字一字沉声道:“我没有解药,更不清楚。。”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枪口抵在太阳穴,属于祁末满的气息逐渐逼近,危险诡秘,是瘴气弥漫的森林,潮湿又阴郁。
程非悸冷静地凝着他:“你可以杀我,但我的答案不会变。”
“而且,我也很希望我清楚你对我血液上瘾的原因是什么,或者是我有解药,被人绑架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祁末满一瞬不瞬盯着程非悸,手按在扳机。
程非悸闭上眼,安静地等待。
预料之中迫近死亡的血腥与剧痛没有袭来,祁末满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袖中匕出其不意刺中床头木质护栏。
程非悸睁看眼,心脏跳动平稳得没有丝毫变化,他就知道祁末满是聪明人。
祁末满反手扣上掉到地上鸭舌帽,帽檐压得低,只能看清沾着点干涸血液的嘴角一张一合:“该死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