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凭握着的青鹭割伤自己,用力拧着那半截断剑,在石凯身上戳出个血洞来。
乔忆亭被石凯挥翅扫了出去,掀翻在地,自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却从他的声音当中察觉出他的冷意。
只听声音,乔忆亭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再次起身将剑召在手中,随即又从虚空中抽出另一把剑,一人两剑犹如长虹一般冲着正在僵持不下的两人过去。
但,这本就是石凯的天地。
只见他翅膀一展,旋即将眼前的人扫开,随後带着那半截断剑狠狠从胸前拔了出来,直冲着乔忆亭掷过去。
可没想到,背後还有音容追上来。望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乔忆亭随即转变方向,朝着曾有然奔过去。
血顺着他发白的指尖,缓滴落下去,他的双唇抖动,眼神在那只手上和少年的脸上来回晃,「如此莽撞做什麽,很疼吧?」
「不疼的,不疼,我没事的师兄。」
动作轻柔地捧起那只手,掌心还存着上次在密室中的疤痕,这次掌心都已经血肉模糊。只是被捧在手中,他都在微微发抖,怎麽可能不疼呢?
正当他还想为其包扎一下时,少年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充斥着淡淡的悲伤,「师兄,我好像又要拖你後腿了。」
「说什麽傻话,咱们都有平安无事最好,没有拖後腿一回事。」
音容瞅准时机,驱使玉簪斩下一截羽毛来後,脚尖一旋与两人汇合,眉头紧蹙,眼神盯着那只血手,警告道:「小心为妙,不要这麽疯魔。」
话音刚落,石凯再一次扇着翅膀落在几人身前,摺扇一展,冒着寒光的银针便冲着几人过来。
「二师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非要放弃自己吗?」
「放弃?可我现在,比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上百倍千倍万倍!我注定就是要高高在上的!我是在拯救我自己,我在拯救妖族!我只是拿回该属於我的东西!」
他一边走过来,拾起来地上那半截断剑,「掌门之位算什麽,我要做的是妖主,是魔尊,是人皇!」
枯藤和花蔓在他说完後,发疯似的从几人的脚底中生出来,紧紧缠绕着他们,随後他响指一打,也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水,瞬间没到几人的膝盖,而且还在继续上升。
枯藤浸着水,将人越缠越紧,乔忆亭看着越来越高的水位,挣扎的速度都加快了,可越是挣扎,捆的越紧。
他心如擂鼓,对上一次在冰原上坠入冰窟记忆犹新,毕竟这一次曾有然不会再救他,他现在对自己没有好好学游泳而後悔不已。
紧接着,他看见石凯迈着轻盈的步伐,在水面上一踏便生出冰晶来,就那样一步步走向他,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六师弟,你不觉得奇怪吗?」石凯站在冰晶之上,抬脚勾起他的下巴,勾唇一笑,「我,为什麽会选择你,作为支无祁的容器。」
乔忆亭面色惨白,眼中泛出猩红,将自己的头从那只靴子上晃下去,抬眸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是死了,你的什麽支什麽奇,便没有办法再现世,只能是一团又一团的黑雾!」
「做妖主,我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似乎是那句话触动了石凯,又或者是觉得低头有些累,便半蹲在乔忆亭面前,微微歪头,抬手朝着乔忆亭的脸庞轮过去一巴掌。
乔忆亭躲避不及,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耳鸣,接着自己的下巴又被人捏起来。
「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就算你死了,我还有万柯然这张底牌。」
他心中笑说,万柯然,又是万柯然,真是哪哪都有你啊。
他另一只耳朵仍在耳鸣,可耐不住一旁的人疯狂喊着「师兄」,他很想扭头朝着那边看一看,可现在自己整个人都被拿捏,估计马上,躯壳也就不是自己的了。
痛苦并没有想像的来得那麽快,石凯捏着他的下颌,左右摆弄了一番,接着站了起来,颇有耐心地解释,「你这幅皮囊确实好,不过,你本不该活这麽长时间。」
「当年,你走火入魔,就该死的,可惜被人抢先一步夺了舍。」
「什麽……」听到夺舍一词,乔忆亭脑中空白一片,瞳孔都在晃,他猛然抬头望过去,原来自己穿越还与他有关系……
原本还在挣扎的人也偃旗息鼓,停住动作,震惊的视线落在乔忆亭身上,一时之间,什麽声音都没有了,乔忆亭都能感觉自己的鼓膜被心跳带着一下一下的跳动,十分难受,
「呵呵,怎麽不叫了啊,小师弟?」石凯像是发现出什麽好玩儿的事情一般,戏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晃荡,「你那清风明月的六师兄,竟然早就被人夺舍,是不是很震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