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然瞥见他的嘴角,有意无意地上扬着,心中明了,随即放开了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体力很好吗?」
「体力和心慌又不一样,师兄莫不是心中想着大师兄,想要去看大师兄的伤势吧?」
突然觉得他醋呼呼的样子很好玩,想要逗逗他,「对啊,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门口走去,却被人一把扣住手臂,接着整个人落入曾有然的怀中。
他听着身後的人呼吸声突然加重,好像要说些什麽,但下一瞬他又获得了自由,他奇怪地扭头看过去,却只瞧见刚刚那人的背影。
「那师兄先去看大师兄吧,我这点小事,也是不足以让师兄放在心上的。」
他声音闷闷的,继续说道:「没关系的,等他跳一会儿,就不跳了。」
什麽话!
乔忆亭强忍着笑意,朝着暗自委屈的人走过去,朝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跳了不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到时候师兄把我的骨灰放在身旁,也算是师兄兑现了永远陪着我的承诺了。」
他说得很慢,咬字却是相当清楚,像是一刀一刀划在人心上一般,那苍白的脸色,顿时博得乔忆亭的怜悯之心。
乔忆亭收起唇角的笑意,虽然觉得他说得是虚话,但还是走上前去,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下,「你这些小把戏真是百用不厌。」
被识破计谋後,他也不恼,笑着将人揽到自己双腿之间,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师兄不也是每次都上当?所以才有我的百试百灵。」
「就仗着我宠你吧。」
「对,就仗着你宠我。」
陪着他撒完娇,乔忆亭才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不是说心慌吗,我觉着也不慌啊。」
曾有然捉住他的手,带着他向自己的胸前,「听是听不出来的,师兄摸摸看,最好是……」
他执着那手,就要往衣裳里头钻过去,低垂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却足够魅惑,「朝里面摸摸才能试出来。」
乔忆亭蓦地使劲将自己的手从中抽出来,偏过头去,小声嘟囔道:「不要脸。」
曾有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着那人抽回时留下的温度,才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脖颈出的一片红晕和微红的耳尖。
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奇事物一般,他站起身来嬉皮笑脸的就非要盯着他的脸看,「师兄脸红做什麽?」
明知故问!
他侧脸地躲过他的视线,扭头就真要走,却又被那人扣住手腕。
「我错了师兄,我不逗你了。」
「错了就放手,我看看你的伤怎麽样了。」
曾有然当即又变回那般乖巧的模样,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
瞧着那血糊糊的口子,乔忆亭很想在上面按一按,好让面前这个抿着嘴唇逞强的人长个记性。
可是动作起来,却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一边对着粘在皮肉上的衣衫慢慢剥离,一边还对着那伤口轻轻吹气,而被伺候的人却自在地笑出声来。
他抬眸瞥了一眼,「傻笑什麽呢,我刚刚要真去看他呢?」
「师兄你不会的。」他低垂的眼,盯在乔忆亭锁骨处,那里有颗痣,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乔忆亭并未发现他那灼人的目光,「万一呢?」
「你要是真走了,我会在你见到方平之前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後,他蓦地停住话语。
「就怎样?」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来与他平视,目光中带着的质问却也无法抑制住面前人的疯狂。
「师兄想听真话?」
乔忆亭收回眼神,继续手头的动作,「不然呢?」
「我就把他杀了,反正他杀过我两次,我只杀他一次,也没有太过分吧。」
听起来好像不过分,甚至有些公平,但方平和曾有然的实力好像也没什麽可比性,真是一次近乎残忍疯狂的「公平」。
良久,他又听见那人说:「不过,师兄想怎麽样都行,我可是最听师兄的话了。」
………………
清晨的薄雾才刚刚散去,阳光却依然拖沓到午後才显露出来,洒在整个镇子上,看起来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