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榻上太久了,有些累不说,膝盖处已经微微泛红,他便委身坐了下去,望着即将走到门槛处的人,他赤脚下榻,迈着步子追过去,想拉住要走的人。
链子在地上拖着,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师弟。」
曾有然闻声停住脚步,乔忆亭便从身後拥了过去,额头抵在他的脊背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见。
「我知道,我的话,在你心里的可信度不高,但是我每一次都是认真的,只不过总会有突然发生的事情阻拦着。」
可,你明明可以选择不管的。
「我有时会忽略你的感受,那是因为,我认为你会和我想的一样,你会赞同我的做法。」
我只是不想被你丢下。
「如果这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甚至说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我向你道歉,我向你保证,这真的是最後一次。」
乔忆亭心中思索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末了才找出细枝末节的理由来。
是的。无非就是持爱行凶,仗着他对自己的爱意,一次又一次的辜负。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混蛋,诱拐了师弟不说,还不能将人照顾好,连满满当当地爱意都被自己轻易丢弃。
「给我解开吧,好不好?」
曾有然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下意识的就想回答他,「好。」
可他接着就反应过来,垂眸盯着那人圈住自己的手,闭了闭眼,在心中绝望的想:可这一次,我又如何相信你呢?
可,他又没办法拒绝。
「好。」
他用力掰开乔忆亭的手,转身将人抱了起来,送回床榻上,蹲在床边,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乔忆亭,「那还拉勾吗?」
链子还是没有解开,但乔忆亭觉得已经快了,他抬手拭去曾有然眼角的泪水,叮叮当当的链子声,伴随着他的话语灌进了曾有然的耳朵,「拉勾。」
「那拉了钩,就不能反悔了,这是师兄说的。」
「好,不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可是小狗从不骗人,也从不反悔,小狗是最忠诚的,最会听话的。
…………
得知了唐茉仍然在方仪郡附近,乔忆亭稍稍安心,「玉生烟呢?」
他将自己的衣裳整理好,又揣起桌边的除魔杵,放回胸前,等不到答话後他转头望过去,「我就是随便问问,在我心里还是你最重要。」
曾有然的眼神只有一瞬间的明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放心,他没有危险,你要想见他,我让人把他叫过来。」
乔忆亭只是点了点头,拾起云破来朝着闷闷不乐的人又迈步过去,一根手指戳在他的嘴边,向上挑起,「笑一笑呗,做什麽愁眉苦脸?」
那人顺势将他搂到怀里,「笑不出来,师兄要是听话,我就能笑出来了。」
坏了,好像拿捏人的方法被他找到了。
乔忆亭低声笑着,微微抬头,任凭自己的唇印到那人的下巴上,「现在能笑了吗?」
「还是不能。」
可是乔忆亭分明看见,他的嘴角已经扬起来一个弧度,但再满足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他稍稍踮脚,又在那人的脸颊上留下了转瞬即逝的温度。
随後,趁着人还在发愣,乔忆亭迅速脱离他的怀抱,提着剑就朝着门外走去,丝毫不等还在回味的人。
「啊,尊……啊乔少侠!都是尊主逼我的,我也不想那样对你啊,你不要怪我啊!」
刚走出门口,不远处的玉生立即挣开两个魔兵的臂膀冲了过来,扑在他的脚下。
瞧着这滑稽模样,乔忆亭抬脚踢了踢,佯装着正经,「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样,你回方仪照顾好唐茉,算你戴罪立功吧。」
「我不,我要跟着你去青玄山!」
「你去了也不能改变什麽,还是那什麽。。。。。」
「累赘。」乔忆亭不想说的,从曾有然口中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