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赫连煊今晚那些话,以及他对玛茹的无事时漠然丶有事时不耐烦的态度。
穆凝姝发觉,自己最近这些行为,很不妥当。
他忙得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她居然敢缠着他教骑马,且是出於暗算玛茹,目的不纯。
……
近来被他的好脾气假象唬住,她膨胀了。
简直膨胀得猖獗。
「单于。」她扭头望着赫连煊,唤他。
「嗯?」赫连煊垂眸。
快要返春,气候比冬季潮湿。
寒气在她睫毛上凝住,盈盈如雾。
风将她声音吹得很轻:
「我特别乖。」
「不会给你添麻烦。」
「以後还能更乖。」
第15章15糖罐
同样的话语,从不同人口中说不来,感觉截然不同。
这三句话本身足够绵软,无论出自哪个女人口中,都能如化骨绵掌般,将铁骨铮铮的猛男腐蚀殆尽。
偏偏眼前姑娘是个另类。
目光坚定如炬,比他麾下最勇猛忠实的将领更具信念感。
娇美甜软的声音与外表,拖了她崇高境界的後腿。
赫连煊一时失语,看着她道:「倒也不必,你不是玛茹,用——」
用不着跟她比。
也用不着跟任何人比。
乖不乖的,他也不觉有什麽必要。
话还没说出来,绝影抬蹄止步,到达王庭附近。
「单于——」札木尔龇着口大白牙,朝二人跑来,手中抱有一大堆奏摺。
穆凝姝自觉回避,先行告退离去。
札木尔兢兢业业,如常禀报政事。但明显感觉,大单于今日心不在焉,对他的汇报,惜字如金,边吃饭边处理。事毕即走,连话都没多留一句。
他回到毡帐时,穆凝姝已洗漱过,整个人瘫成个大字,独享一张床。穿着身厚厚的浅紫色中衣,从脖子到脚踝,捂得严严实实,像朵蓬松的紫云,长发洗过,松散着晾在床头。
跟最初侍寝时那个袅娜妖艳妃嫔,浑然不似同一人。
赫连煊未作停顿,直接去了里间沐浴。出来时,侍女送来汤剂。
桌上共有两只药罐。
穆凝姝见他出来,倒一碗,「药房送来的。正好你洗完了,可以趁热喝。」又问道:「单于最近身子有何不适吗?之前没见过你喝药。」
赫连煊道:「不算药。是凉茶。」
穆凝姝惊叹,「哇,初春这麽冷,你喝凉茶。您这体质可真不一般。够健壮,让人羡慕。」
赫连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