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防方面的,有酒店安全方面的,还有涉及到偷。拍这种事的。
所有的一切,来得疾风骤雨。
本来就吃紧的现金流,更是应对为艰。如果这段时间一切顺利,或许他们还能侥幸渡过这次难关,可如今,却是狼狈万状。
顾玉鸣再一次把顾淮叫回家。
客厅里,沙发上只留父子二人。
「阿淮,爸爸从没要求过你什麽,你喜欢什麽,爱做什麽,我和你妈妈,也从没反对过。」
「但这个家,不是你妈妈一个人的责任。公司出了事,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是我没有花更多的精力来帮她一起打理,是我,也没有将你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
顾玉鸣虽然对事业没什麽野心,可好歹也在商场里沉浮了这些年。托两道关系,自然打听到了端倪。
生意场上要好的朋友,有意无意地暗示: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你如果只是简单地,找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结婚,即便我们算不得多满意,也不会反对,也会支持。」顾玉鸣看着手侧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儿子道,「但现在,不一样。这是爸爸妈妈一生的心血。」
顾淮沉默地往沙发里靠了靠,仰起头。
忍不住将胳膊抬起来,盖住眼睛。
生平头一次,他开始後悔。
後悔从前的人生,过得太舒服,太顺遂。
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辗转托平时的朋友打听消息,帮忙。
让人评估他名下几套房产,急转,或抵押。
可短短的十几天,才叫他明白,他这二十多年活得有多天真。天真到近乎可笑。
那家消防出了问题的分店,甚至就是从前和他关系不错的一个「朋友」,带人去查的。
「阿淮,你是大人了。享受了家庭的付出和支持,就要承担你该负的责任和义务。」顾玉鸣见他不言,郑重开口道。
顾淮鼻腔一涩。
「爸,我知道了。你……」他下意识闭上眼,盖住眸底热意,压着喉间沙哑,低声道,「给我些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後来的许多年,顾淮都会无数次不由地想,
或许在他犹豫选择的那一秒钟,权衡天平的一刹那开始,他就注定要错过她了。
-
林鸢是在和李想通完电话的当晚,找到江随的。
站在极乐游戏高耸的大厦楼下,林鸢看见身形颀长的男人,外套都未穿,行色匆匆地从大厅入口出来,脸上难掩着急与期待的模样。
冷空气灌进鼻腔,林鸢呼吸都滞了瞬。
终於走到她面前,江随反倒有些紧张起来,微平了下呼吸,他试探般,轻翘唇角,小声问:「阿鸢,你找我?」
问完,见她穿得不多,下意识伸了下手,又有些笨拙不安地缩回,指指大厅,「冷吗?要去我办公室说吗?」
林鸢无法避开面前的男人,自然看见他比先前更瘦削的轮廓。仿佛白衬衣下的肩骨都有些明显起来。
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还有手心似乎至今未愈的伤口。
林鸢摒开此刻难以形容的感觉,努力扬起笑,向他说:「不用进去,江随,我是有事想麻烦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顾爸爸顾妈妈是犯了错,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就事论事。麻烦你和你的朋友们,打声招呼……」
男人脸上上一秒还轻扬的笑意,一瞬间僵在唇角。
江随眼睛一下胀痛,眼睑浮起红痕,焦躁又茫然地打断她:「阿鸢,你为了他,来求我?」
林鸢一顿。
「你用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江随鼻腔都发酸,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怨愤,还是难受,死死看着她问,「到底是谁教你,这样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
林鸢紧紧抿着唇,片刻,讨好地弯起笑,低声道:「江随,对不起,先前,是我态度不好,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她咽了口,提着心跳,小心地问,「怎麽样,你才能放手?」
江随盯着她,濡湿灼烫在眸底一滚,额角连着太阳穴,疼得他每一瞬呼吸都仿佛擦在利刃上。
又是叫他放手,又要叫他放手。
为什麽每个人,都要叫他放手。
此刻的他,就像只被人扔进迷宫的小兽,走错了方向,妄图用额角,直接撞开那堵成为死路的高墙。
可头破血流,依旧毫无出路。<="<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