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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河在地下上（第1页）
“我首先要提醒各位：战争还没有结束！”
二十年党龄的党员，征战十年的军人，新上任的天門市秘密情报局局长，冯雨时，手里拄着漆成黑色的拐杖，那仿佛是他的第二道影子。他的左腿里有一块弹片，每到下雨天就隐隐作痛。
人称“蝴蝶”
的局里最年轻的胡小姐，暗暗对陈爱玲咬舌头：“明明下个月就要签和约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之后的日子是不好过咯。”
“第一，我们要认清现在的敌我关系。这座城市名义上属于我们，实际上却藏满了敌人的眼线和地下网络……”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她回蝴蝶道，抑制住想抽烟的冲动。陈爱玲不是烟鬼，但是，紧张的时候，想抽烟；无聊的时候，想抽烟。现在正好是无聊又紧张的时候。
“第二，我们要认清我们的责任是什么。我们的责任，不是胡乱抓人完成指标，是真真正正击破敌人的阴谋，避免敌人破坏我们的生产，窃取我们的机密……”
蝴蝶哑然失笑，接着低声道：“他倒是把前任那位骂了一通，我喜欢。”
“死者为大，就别说老赵了。”
“老赵要不是自己太过分，又怎么会被塞国人咔嚓掉呢。”
“第三，我们要懂得动用科技的手段。具体是什么，日后我会让大家知道的。现在，散会。陈爱玲留一下。”
众人惊讶于会议的短暂，都犹豫着不敢起身。冯雨
时摘下帽子，从口袋里抽出一盒烟，刘秘书忙去递火。陈爱玲看到冯的眼睛里充满不屑，看来他不喜欢这个新秘书。刘秘书是那种典型的情报局男性，和冯的军人气质完全是两样。
蝴蝶按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说了声“待会儿见”
。人们散去后，只剩下冯雨时和陈爱玲。
“不介意我吸烟吧？”
冯雨时咬着已经点燃的烟说道。
“不介意，我自己也抽。”
陈爱玲知道，这只是仪式性的礼貌往来，冯问她介不介意，其实是在说她不能介意。
“是你在审段玉堂？”
“是。”
“审出什么结果了吗？”
陈爱玲摇头。“一整天了，他什么都不肯说。”
“带我去看看。”
冯雨时的面容被烟雾遮盖，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冰冷苍白的走廊。两侧是牢房。脚步声被空旷的空间反弹。
“我在军中担任的是技术岗位，所以对新的技术格外敏感。听说你曾经在北方联合大学学物理？”
“那都是战前的事了。”
陈爱玲说完，才意识到不该对上级用这种语气。
“你的父母都在塞国，对吗？”
“报告局长，我早就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冯雨时夹着烟的手晃了晃：“你别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开展工作的第一步就是了解下属。现在为止，对段玉堂用了哪些审讯手段？”
“我们用了常规的劝说和审问话术。”
“假如他是塞国的高级间谍，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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