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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爹娘就盼着你好好的活着。」
崔嫣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一叶孤舟浮浮沉沉,又似无垠浮萍,飘飘摇摇。
犹如海上孤舟,漂浮不定,恍惚间,似乎她又回到了变故之前。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寒冬腊月,父亲作为崔家家主,负责家族的织锦生意,惯例的携带精心准备的蜀绣织锦前往锦城商会宴席。
蜀地锦城乃是盛产蜀绣织锦,品质上层,常是被京中织造局属意的贡品。
这几年父亲崔尚璟兢兢业业,传承家族蜀绣技艺,不断创新,产出的织锦皆是上品,加上近几年在锦城商会上刺绣织锦媲美中又屡屡拔得头筹,这就使得每年负责完成织造贡品的,皆是锦城崔家。
此次锦城商会就是为决定下一年负责京中织锦贡品而操办的。
不曾想,父亲在商会上竟被江家污蔑此次的蜀绣织锦乃是偷窃他们的,更甚者,本颇为重视父亲的锦城县令林於枢在商会上维护江家,丝毫不给父亲辩解的机会,硬生生逼迫父亲承认偷窃的事。
以至於父亲从商会宴席上回府後气急吐血,不仅如此,江家的二公子江吟之还携媒人上门,美其名是为两家联姻,帮崔家度过此次难关。
虽然不曾打过照面,但帮忙打理家中绣坊的崔嫣然,早就听闻这人,仗着江家在锦城的百年世家地位,作威作福,还屡屡发生强抢民女之事,他这般强迫谋娶,不外乎是欲将崔家取而代之。
是以在连番拒绝江家拉拢的当天夜里,一群蒙面黑衣人,趁夜入府乱刀杀人,疯狂的砍杀府内所有人,如同有深仇大恨般。
爹爹本是打算与府上护卫一起击退他们,但是,根本无法抵御,黑衣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见人就杀,身负重伤的爹爹为掩饰娘与自己,最後命丧刀下。
娘极力把她藏在假山旁墙侧狗洞里,极小之地仅能掩藏一人。
「嫣儿,记住,爹娘只盼你好好活着,你一定要活着!」
崔嫣然颤栗的蜷缩在狗洞里,透过掩饰的假山缝隙亲眼目睹娘惨死刀下,她很想出去救他们,可是,她却无能为力,暴露了,只有一死。
她咬着牙,拼命捂紧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被发现。
这一夜,她失去了至亲至爱的家人,亲眼目睹崔家被灭门,她的心中只有滔天的恨意!
江之吟,江家!
好不容易逃出城的崔嫣然,不曾想竟会在乱葬岗处暴露了身份,看来这江家不杀光最後一个人誓不罢休。
崔嫣然心中恨啊,冰冷刺骨的江水淹没了她,虚无缥缈间无力的漂浮着。
恍恍惚惚间,忽然,再次看到一把长刀砍向她,无法挣脱束缚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刀砍向自己。
在紧要关头,爹娘突然出现,再次挡在自己身前。
「嫣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冷酷无情的长刀直直砍了下去,爹娘的身影随之烟消云散。
「不!」崔嫣然猛的从梦中惊醒,大声疾呼。
「姑娘,你醒了?」陌生清丽的女子声音在耳侧响起。
刚刚恍惚间见到惨死的爹娘再次护着自己而遭受砍杀,心中一阵阵的疼,半晌才缓过神来。
神色恍惚的崔嫣然被一婢女轻轻扶起,倚靠在床边。
她身上已经换上浅紫色的衣裳,坐起时略微牵扯开了襟口,露出白皙似雪的肌肤,宛如无暇玉石般,脸色苍白无力,微薄的汗珠浸湿额间几缕碎发,泪眼朦胧的更惹人怜惜。
环顾四周,简洁的船舱厢房布置,身下摇摇晃晃的失重感,这是在船舱里?
「这是……」逐渐清醒过来的崔嫣然轻声问道。
「姑娘,奴婢名唤竹苓,是我家大人救了姑娘你的。」
只见眼前这女子乌发缠作双螺髻,白皙的鸭蛋脸颊点缀着几点雀斑,身着淡青色丫鬟装束。
「咳咳咳……」崔嫣然压下喉咙的痒意,咳嗽时不免牵扯到後背箭伤,痛入心扉,皱着眉头忍住难受,「你家大人是?」
竹苓担忧的转身把床边圆桌上的药碗端过来,伺候她喝下。
药汁墨黑色,苦得崔嫣然拧紧眉头,直到她忍着苦味把药喝完,才把药碗放置回桌上。
「织造局裴知瑾。」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藏不住的聪慧,竹苓的嘴角止不住的弧度,袒露着她好奇心重的欢乐,「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我们裴大人呀?」
裴姓,夹杂着药汁的苦涩,嘴里反覆咀嚼着这个字,脑海中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一时又无法抓获究竟是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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