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又问:「这位女士,你和伤者是什麽关系?」
「医生,你的意思是他快要死了吗?」她声线喑哑。
「不是,只是说患者存在生命危险。」
季慈眼珠动了动。
「所以,你和伤者是什麽关系?」她问了第三遍。
季慈有气无力地说,「我是他。。。妻子。」她的眼眶被泪珠噙满,她无法说服自己在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於此同时,赵洲带着叶语卿和孟锦赶过来,担心叶道恒心脏受不了,叶清楠出车祸的事没敢告诉他。
从季慈口中听到那两个字,母女两人皆是直接愣在原地。紧要关头,孟锦拿出该有的气度,在通知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叶语卿打电话给谢铎文,让他联系家里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专家教授。
他在电话里问,谁出事了?
她哽咽着嗓音回:「我哥。」
孟锦坐在季慈身侧,她扯了扯唇,喊了声伯母。
孟锦应一声,斟酌着语气问:「你刚说你和清楠是什麽关系?」
季慈指甲克入掌心,「对不起,伯母,这件事原本打算过几天告诉您的。」
孟锦若有所思,叶语卿喊她,「季慈,出去一下,我们聊聊。」
两人分坐在长椅的两端,叶语卿平静开嗓,「你和我哥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麽时候。」
「语卿,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救你的人是我哥,不是我。季慈,我只是有点失望,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
季慈:。。。
「我不管你有什麽苦衷,如果我哥能平安醒来,我衷心祝你们幸福,如果我哥有什麽三长两短,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叶语卿说完,起身离开。
季慈一人坐在长椅,脸埋入掌心,泪珠练成串从指缝泄出。调整好情绪,她重新回到手术室,谢铎文也在,视线在空中碰撞,他朝她笑了笑。
艰难熬过七八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於灭了,医生摘下口罩:「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剩下的时间需要静养。」
所有人不安的心脏瞬时落地。
季慈独自缩在角落,安静地透过人群缝隙凝视病房里的他,凝固的血液於此刻终於开始流淌。
叶清楠是在一小时後醒来的,因为在重症监护病房,只允许一人探望。季慈坐的位置和其他人分开,他指了指她的方向。
季慈进去後,孟锦嘟囔一声,「果然有了老婆就忘了亲妈。」叶语卿揉了揉老妈的胳膊。
病房内,叶清楠还带着吸氧器,气息微弱,基本上只能发出简单几个音节。
季慈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如果她当时没有选择上徐常羽的车,後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叶清楠想抬手拂去她的泪珠,季慈拾起他指尖,在他手背点了下,「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叶清楠顺势与她十指相扣,隔着氧气瓶,她看到他唇角扬起的笑容。
还是那麽肆意散漫,好像什麽也没发生。
隔日中午,叶清楠身体状况稳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季慈这段时间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搭在他身上,每天喂他吃饭,饭後水果加餐,每隔两天都会帮他擦拭身体。虽然前几次还会不好意思,但想到都已经水乳相融过了,她的脸皮慢慢放开。
出院前一天,久未露面的徐常羽终於出现,整个人愈显憔悴,再无半点往日风光。
叶清楠神色微凛,望了眼季慈,「你先出去。」
徐常羽面色沉静:「不用,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们两个的。」
季慈默默牵起叶清楠的手。
他笑得无力,「清楠哥,对不起,如果你想让我进监狱,我马上就去警察局自首,从此不会再来扰乱你们的生活。」说完,他瞧了眼季慈。
叶清楠思忖道:「你进不进监狱对我来说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价值,我的两辆车因你报废,记得联系保险公司给我处理好。」
徐常羽扯唇,神态安然,「谢谢你,清楠哥。」他深吸口气,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祝你们幸福。」
徐常羽走後,季慈眉宇不自觉舒展,脸上也有了喜色。他眼眸微眯,揶揄道:「我原谅他,你这麽开心?」
季慈用牙签送来一块鲜切澳芒,笑吟吟地说:「张嘴,奖励。」
某人虽然不悦,却还是听话张开嘴。
叶清楠在医院将近住了一个月。
即便出院,医生也建议不要立刻投入高强度的工作,可那人是生来的工作狂,根本不把医生的话放在心里。
没办法,季慈只好每天守着他工作,知道他不忍心自己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几乎就在她闭眼的一瞬结束工作,抱着她上床睡觉。
这招百试百灵。
季慈和他每天一起上下班,全公司除了琳达没有知道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