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惊慌失措,身体以膝盖为中心呈自由落体运动,她心想自己今天要是磕在这儿,最起码半个月和短裙saygoodbye。
奇怪,落地时竟毫无痛感,相反的,还很柔软,就像掉进棉花堆里,季慈愣了会。
「还不起来?」
耳边传来闷哼,她如梦方醒,扭头去看叶清楠。此时他单膝跪在沙滩,一手撑地,另外一只手,没在别处,就在她膝盖下面。
因为疼痛,他五官皱在一起,季慈赶忙跳下礁石,手足无措,「你没事吧?」
女生也赶忙过来说,对不起。
季慈心想磕的人是他,也就没应,她把人扶起,听见他说,「没事。」
「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吗?」
「不用。」叶清楠的声音听来已有隐隐克制,这期间他一直把手放在背後,直至女生离开,他还是保持原动作。
季慈动他手臂,「让我看看你伤的重不重。」
一开始叶清楠不让她看,季慈在这件事展示出前所未有的强势,拉过他手背放在眼前。伤口可谓触目惊心,外皮和血肉黏在一起,上面还沾着细小的砾石,看着就疼。
伤口需要处理,要不容易感染,眼前没有消毒工具,季慈说,「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你忍着点。」
她低头用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伤口,将表面的脓血吸乾净,舌尖接触到他皮肤表面时,如电流般通遍全身,叶清楠下颌顿时绷得紧紧的。
季慈把血吐出来,「疼吗?」她问。
「不,你继续。」叶清楠喉结滚了一下。
「好。」季慈专心为他清理,叶清楠全然忘记疼痛,失神般望着她,只因他在她眼里久违地读出了在乎。
表面的鲜血变成正常的红色,季慈带他去岸边买了瓶矿泉水清洗伤口,叶清楠去车里拿创可贴,她站在岸边用剩下的矿泉水漱口。
贴好创可贴,叶清楠问她,「玩够了吗?
季慈点头,不忘正事,「那照片。。。」
「还提,如果不是你,我能这样?照片的事你想都别想,就当补偿。」
叶清楠头也没回,上车。
季慈撇了撇唇角,跟上去。
汽车以100迈的速度行驶在宽阔的跨海大桥。
窗户开到一半,穿过隧道的时候,风扑在脸上有些刺刺的疼,而车里正好放了首朴树的《平凡之路》。
「我曾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现在车很少,季慈将窗户全部摇下,大胆把胳膊伸到外面,叶清楠分出缕视线给她,勾唇,默默提速。
「叶清楠,可不可以再快点!」季慈头发胡乱飞扬。
他不语,只是深踩油门。
回到悦庭庄园,季慈心跳还没回归正常速率,大脑还在云层飘着。
「谢谢你,我今晚真的很开心。」她咧嘴笑。
「不客气。」说完,他把车门全锁。
季慈唇角弧度收敛,依然记得他上次这麽做,是强迫自己加他微信的时候。
这次又要干什麽?
季慈心脏在胸腔震颤。
他的眼睛在黑夜中紧紧攫住她,嗓音比这夜还静,「季慈,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那束花你想给谁?」
季慈更显沉默,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叶清楠指尖缓缓敲着方向盘,却不急於说话,那几下似乎落入她心里,季慈被他吊的不上不下。
「我不是一个允许自己二次犯错的人。」他语气低沉,似在自言。
季慈明白。许久,她说,「那你还问这个做什麽,这束花我给谁对你来说有什麽意义?」
几乎就在季慈说完的一瞬,叶清楠无奈又挫败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因为我始终觉得你会是我的正确答案。」
季慈频繁闪动眼睫,这是她一种本能的防御行为。
可叶清楠没打算放过她,他盯着她并不安然的双眸,语声沉沉,一点点渗入她的大脑皮层,「所以,要不要和我重新开始?」
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你对我还有没有感觉。
「对不起。」
轻轻的,似空谷足音的一声。
车里更安静了。
「你想好了,今晚你下车,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
「对不起。」
季慈平静说出第二遍。
「好,我知道了。」叶清楠脸上并没有受挫感,把车解锁,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