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当没看见,回到自己床位。
几滴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季慈轻轻翻动身子,紧靠床沿,关了自己这侧床头灯。
两人中间的位置能容下第三个人,寂静的夜幕下,大脑重回理智,今晚的失态,为他不耻。
但关乎她的过往,他无法做到冷静处理。
叶清楠伸出手臂,刚触碰她肩膀,季慈就条件反射般绷紧身子,身後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他悄无声息落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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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慈将近八点起床,睁眼时叶清楠没醒,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脚步极轻地去浴室洗漱。
冲去一身疲惫,季慈走出浴室。床上的人还在睡,倚在门框,她瞧了眼时间,八点半,觉得这个点还不起有点不太符合他日常作风。
如果放在昨天以前,她一定会去喊叶清楠起床。
但现在,尤其历经昨晚,季慈心里有气,她不想过去,她没做好和他泯恩仇的准备。
这时,床上发出一声低低的沉吟,低沉得像钟表的摆锤一点点敲出的回鸣。
「季慈。」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她的名字毫无阻力抵达耳蜗。
季慈立在原地,盯着叶清楠方向,鼻翼翕动,眼中的浓墨被一点点化开。
「季慈。」
几秒过後,似是和自己妥了协,她终於迈腿。
犹然记得昨晚伤口冒出的血泡,过了一夜,伤势似乎愈发严重,纱布表面溢出层斑驳的红色。
而叶清楠情况更糟糕,唇色苍白,脸上更是不沾一点血色,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摸了一个大火炉,烫得厉害。
季慈蹙眉,轻轻晃他身子,喊他名字。
叶清楠懒懒嗯一声,却没睁眼。
发烧很严重,意识到不能在家,得马上去医院,季慈忽略身上的不适,打电话给赵洲。
等待的时间,季慈为他脱下睡袍,换衣服时,发现叶清楠小腹和後背的月牙印和齿痕,都是源自昨晚她无声的报复。
季慈几不可闻地叹口气,默默为他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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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叶清楠发烧将近四十度,医生马上安排VIP病房,打了点滴。
谢之筠告诉季慈,「应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发炎,不是说不要剧烈运动?你也不看着点。」
季慈扣着手指,抿唇不语,心想说,她想拦也得看能不能拦住。
赵洲站在一旁,适时插话,「谢医生,这边有我和季小姐,您去忙吧。」
谢之筠思忖几秒,「行,如果有什麽问题喊我和护士,记住,醒来後不要让他剧烈活动。」
他再次强调,赵洲点头说好。
病房内,生病的叶清楠,失去了往日的凌厉,只剩虚弱和无害,虚弱到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
站在病床前,季慈听到赵洲问:「季小姐,老板这次生病到底是什麽原因?」
季慈冷笑,「听赵先生的意思是你老板的发烧和我有关?」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叶总这两天不是受伤就是发烧,公司许多事务可能又得搁置。」
听到受伤二字,季慈眉心跳了下,圈紧掌心,面色沉静道:「赵先生不妨就在这守着,等叶先生醒了,您问问他这次发烧是如何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