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着去找邵寂言。
她小跳着跨过栅栏,趴到他窗前叫他,“邵夫子!”
邵寂言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收着面前的东西。
苏蔓注意到了,可等她进了屋,邵寂言的面前只剩下一张白纸。
邵寂言很是无奈,“蔓娘!”
苏蔓先是笑,又是疑惑,“你写了什么东西不准我看?”
邵寂言很是淡定地从白纸下面抽出来一张纸,递给她看。
上面画的有房子,有竹子,有池子。
苏蔓翻来翻去也看不懂。
“这是什么?”
“你说不喜欢这里的茅厕,我这几日试着改了一下。”
苏蔓嘴角的笑意慢慢变大,“邵夫子你真厉害!不过这都是什么东西呀?”
她很快就被邵寂言转移了注意力。
邵寂言把她拉到院外,慢慢解释,有些心虚地看着木箱下露出的一角文字。
画上的东西名叫“渴乌”
和“竹龙”
,都是邵寂言以前看过的古书上的,“渴乌”
可以把河水引出,“竹龙”
则就是河水进屋的“河道”
。
他讲了半天的原理,苏蔓也没听懂是怎么搞的。
只知道有了这两个玩意,他们就不用从外面挑水入缸了,每日都有活水取用。
那茅厕自然可以保持干净。
“邵夫子,你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
苏蔓简直叹为观止,邵寂言家中这么贫困,可他会读书,会作画,了解农事,也知工艺。
这些里面,若是精通一项,便足以让人谋生。
可邵寂言居然都能讲些门道出来。
邵寂言笑着解释,他以前读书成魔,什么书都能读,他家里穷,到别人家借书时,自然是有什么便能读什么。
他游学那几年,住过寺庙,去过道观,寄住在别人家中过,都是靠抄书作画为酬,看的杂七杂八的书自然就多了,画画写字也就精通了起来。
苏蔓认识的读书人不多,丁子墨是最直观的一个,原先她尚对丁子墨有情之时,便有些看他不起。
觉得他除了会读些书,也没什么本事,却仗着自己读了几年圣贤书总是贬低她。
她那时低声下气,却在死后看到丁子墨左右逢迎,攀权附贵,蝇营狗苟,对读书人便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可她又认识了邵寂言,一个比丁子墨还要穷几分的穷秀才。
也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可惜好人不长命,苏蔓眼神闪烁,忽地有些怜惜邵寂言,多好的人啊,若是没死在赶考路上,应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读书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