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霍青有些绝望,别看平时她跟臧野你来我往吵得热闹,说到底两人是心理上的博弈,走与不走,她还是有一定主动权的,可如果是宋局亲自开口,那她知道,她将没有任何选择权,只能听从上级领导的指示。
“我……”
霍青低下头,盯着手里的半杯牛奶,半晌才像安慰自己似的喃喃道:“我还会回来的……我舅舅拦不住我……”
臧野不知是被她这副偏执的样子刺到,还是被她说的话刺到,他冷脸从不远处拖过来一把椅子,气势汹汹地坐在她面前,他尽量压低身体,将视线与霍青拉齐,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在她的脸上,似乎是不想放过她的任何细微表情。
“霍青,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进来?今天凌晨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我之前对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你希望那个案子能尽快告破,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你立马退出,这样才不会影响我们整个队伍的办案进度,可你自始至终都在坚持留下来,我需要你给我个理由,你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不知是那苦的惨绝人寰的药起了作用,还是那杯温度刚好的甜牛奶起了作用,霍青感觉从凌晨起就僵住的大脑和感官好像都开始运转了,她甚至闻到了臧野靠过来时熟悉的烟草燃烧的味道,并不难闻,相反,那是一种很清苦凛冽的味道,像他这个人,大多数时候,既不好相处,又不好接近。
“臧野。”
霍青第一次认真叫他的名字,她的声音很干净,可能因为很少带着什么情绪,所以总给人冷淡的感觉。
可臧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在说出他名字的时候,尾音有零点零一秒钟的拉长,如果是在平时,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眼下,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臧野有种霍青正在跟他撒娇的错觉,像是被猫尾巴轻轻撩过心尖,连指尖都带起一阵酥麻。
“嗯?”
臧野的声音有些暗哑,从霍青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你没事吧?”
霍青用指尖戳了下他的手背,她感觉有些奇怪,明明这人上一秒还指名道姓让她给个理由,下一秒目光就突然涣散,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臧野在霍青手伸过来时,眼皮微微动了下,在她要收回手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翻过手心,轻轻捏了下她的指尖,随后又立即放开,整个身体随之向后撤,后背紧紧压在椅背上,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刚刚手欠的人不是他一样。
霍青:“……”
“怎么不说了?”
他竟还有脸问。
霍青有一瞬间感觉病都让他气好了,她白了他一眼,好一会才捡起刚才的思路,慢慢地说:“之前你劝我的时候,我觉得你那时说的很有道理,不得不承认,你很擅长利用别人的弱点去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我也承认,我曾被你说服过,甚至曾对你的那套理论深信不疑。”
臧野等着她的但是,“所以呢?”
“我虽然当时上了你的当,但过后我确实认真思考了你说的那些话的可能性,如果在我不作为的情况下,其实是很有可能生的。”
臧野点点头,做了个“请”
的手势,“继续。”
“但你那时所说的一切也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并没有什么事实依据作为参考。”
“我不这么认为,”
臧野抱起手臂,似笑非笑,“你现在就是个‘参考’。”
霍青胸口一窒,“今天只是意外,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我不相信口头保证。”
臧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