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温濯手里的是一把贪生怕死的剑,他的胜算就很大了。
沉疏转变了思路,开始操纵含光剑,出人意料地,含光剑反而更听沉疏的话,剑身随着沉疏的灵力流动,开始出一些悦耳的铮鸣。
“不过,还是不想和你打啊,师尊……”
沉疏把怀里的温濯抱得更紧,额角溢出了一点冷汗,“我会尽量控制住你的心魔,师尊,别害怕。”
温濯蜷缩着,不答沉疏的话。
不远处的天机和泽兑还在厮打,泽兑时而化作人形,用阔刃快攻,时而又退回妖形,近身跟天机搏斗,两人过招之快,若非沉疏目力了得,寻常人只能看见天边几道残影乱撞。
沉疏见他们攻势愈猛,好像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下来,情急之下,只好出声喝止:
“泽兑,天机!”
“快别打了,你们这样谁也打不死谁!”
可惜两人战意正酣,愣是没听到沉疏的呵斥,一路从半空打到山门的地面,沉疏也很快催动含光剑跟了上去。
到了地面,局势就变得更加混乱了。
沈玄清正在道场的太极印中心盘腿打坐,身下正张开了一道阵法,如他所说,正在设法寻找应龙的踪迹。
而他身侧不远处,竟是排开了一列鲛人,正围护着旱魃的雕龙宝座,那排鲛人手持长戟,锋刃正齐齐对准了面前的一人。
沉疏瞧他衣着,一眼认出。
是池辛。
他身上的伤不知何时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被温濯废去的那半条手臂外,其余肢体竟是自如得很。
他抬剑独对众鲛人,朗声喝道:
“旱魃,你敢觊觎岐州!”
“你怎么还没死?”
旱魃完全没把池辛的这些叫嚣放在眼里,兀自吹了口烟,敲敲烟杆子,说,“本座贵为灵州女君,攻城略地,天经地义,有何不敢?”
池辛转了转剑,扬出一道凌厉的剑气。
“岐州怎么也轮不上你一个滥杀之妖来入主!”
剑气扫开鲛人,直接往旱魃身上打去。
然而这条青蟒侧躺在宝座上,竟是全然无惧的一副模样,待到剑气即将破开她皮肉的那一刻,蛇尾一扫,掀起一道更强的飓风,捎带着剑气把池辛扬退了数步。
池辛擦地急退,按住了地面,恶狠狠地盯着旱魃看。
“那个……”
沉疏试图插话。
“你不准再蛊惑泽兑与人为战,赶紧让他收手!”
池辛压根没听见,咬牙道,“他已经为我死过一次,如今元神不稳,你这是要害死他!”
旱魃仰头轻笑了两声,冲池辛讽刺道:“你都害死过了,还有脸假惺惺地来做好人?”
沉疏左右环顾了一通,打架的插不上手,吵架的插不上嘴,一时间心中竟生出一丝迷茫,不知该先做什么。
先劝天机和泽兑停手?可他们过招时压根听不进人话……
劝池辛和旱魃坐下来好好说?可凭沉疏这张气死人的嘴,怕不是会激得旱魃直接举兵把岐州给端了。
要不——
沉疏暗自捏了捏手间的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