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笑道:“你说清楚了王妃才能救你。”
朝露叫道:“定是郡主要弄死我,定是郡主怕奴婢跟王妃说了实话。”
石清妍好整以暇地问道:“什么实话?”
朝露尚未开口,流云抢着说道:“王妃,朝露似是受到惊吓胡言乱语了。”
朝露听流云开口,身子一颤,便又不言语了。
石清妍笑道:“我说朝露这轻易就露出马脚的性子怎有胆子卖主求荣,原来是你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丫头给她做主心骨呢。那你来说说,朝露说的实话到底是什么?”
流云将头埋下,低声道:“奴婢不知王妃这话里的意思,但朝露是在蒲荣院里受到惊吓的,想来吓她的人也是在这蒲荣院里,应当跟郡主没干系吧。”
祈年说道:“王妃,只怕要快些审问流云、朝露二人,不然等会子便会有人来搭救了。”
石清妍笑道:“你说的是,朝露,流云如今已经是姨妈的人了,她自是不怕我卖了她,看她嘴巴这样严实,想来郡主也不会亏待她,你将自己跟她比一比,你可是比她还机灵?你若是机灵,如今也不会被我逮到了。”
朝露伸手摸了摸脖子,脖子上的淤血这会子一碰上去就火辣辣的疼,听了流云的话,便疑心昨晚上的事是石清妍有意诈她,但楚静乔那性子又很像斩草除根的人,思来想去,想到自己昨晚上惊慌失措的时候就将实情都跟沉水说了,此时再改口也晚了,于是忙道:“王妃,是郡主教唆我跟流云给你下的毒,郡主说了,锦王府的世子只能……”
正说着,忽地就听祈年对石清妍说“郡主来了”
登时再说不出话来。
石清妍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朝露,有人来搭救你了。”
朝露头皮一麻,将头越埋得低低的,看了一眼流云,见流云不看她,心里越没底。
没一会子,楚静乔脸色不好地进来,跟着她的,还有原本守在门外偷听的吴佩依等人。
楚静乔笑道:“给母妃请安,母妃私设公堂呢。”
石清妍笑道:“本王妃若当真设公堂,怎会不请了郡主过来陪着本王妃一同会审。随便坐吧。”
楚静乔笑了笑,便选了椅子坐了,然后看着流云,笑道:“怎地流云也在?”
石清妍笑道:“流云也有份害本母妃呢,流云,你且说说朝露的话对不对?”
流云低了头不言语。
楚静乔笑道:“看来母妃还没审出什么来。”
“公道自在人心,郡主过来了,就算没审出什么,大家伙也都明白了。”
石清妍说着,将丢过孩子的吴佩依等人看了一圈。
锦王府十多年连一个男丁都不曾诞生过,这事如何不令人生疑。
吴佩依虽不聪慧,但此时心里也有了“公道”
,但虽是如此,总归她的主子是楚静乔,于是便自作聪明地替楚静乔说道:“王妃,昨儿个王妃说楼姨娘擅长笼络别人的丫头,婢妾回去想了想,可不是么,早先王妃病着的时候,楼姨娘就每常叫自己的丫头雅琴勾着流云说话。”
朝露猛地扭头看向流云,心里电光一闪,立时明白了楼晚华是如何知道她出卖石清妍的,于是忙喊道:“王妃,就是流云教唆我给王妃下药的,流云还勾结了楼姨娘,楼姨娘就是拿了这事逼着奴婢让她不喝药的。”
流云微微握拳,依旧咬牙不言语。
楚静乔看了眼弄巧成拙的吴佩依,脸色淡淡地说道:“朝露,祸从口出……”
“……郡主原就想弄死奴婢。”
朝露心有余悸地说嘀咕道。
石清妍看着流云,笑道:“楼姨娘又吩咐了你什么?”
流云咬着嘴唇不说话,忽地开口道:“王妃,这不公平,王妃病重之时,奴婢们人心惶惶,不独奴婢,醉月、暮烟也跟庶妃亲近呢。”
醉月、暮烟见流云将她们扯出,忙看向石清妍,说道:“王妃……”
石清妍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我那会子病重,你们总该为了自己的日后算计。如今咱们说的是谁害了我,并不是谁要弃了我。”
醉月、暮烟闻言虽心里有些不安定,但也极力镇定地站在一旁。
楚静乔笑道:“闹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母妃治下不严惹得祸。母妃,过几日皇祖母、皇帝叔叔便会叫人给本郡主送来生辰礼,还请母妃收敛一些,若叫来人看到咱们府里乱成这样,不然咱们锦王府的人就要丢到京城去了。”
说着,斜睨向方才还猜度她的侍妾们,瞧见众人又老实识了,便又示威地看向石清妍。
石清妍笑道:“我说郡主怎地有胆子过来,原来是狐假虎威来了。”
楚静乔险些拍案而起,心里的火气又被石清妍勾上来,怒视了石清妍一眼,冷笑道:“母妃这是看不起皇祖母、皇帝叔叔?”
石清妍笑道:“本王妃是看不起郡主你,这会子祖母、叔叔地喊着,来日有你哭的时候。就事论事,如今本王妃说的是谁害了我,郡主扯上太后、陛下,难不成郡主心虚?”
楚静乔冷笑道:“我心虚什么?空口无凭,母妃最好拿出真凭实据,不然本郡主不会吃了这哑巴亏。”
说着,便乜斜了眼睛看向流云,“你背着你家主子做了什么龌蹉事?”
流云咬牙不开口。
朝露此时听说太后、皇帝要给楚静乔送生辰礼,也知石清妍动不得楚静乔,于是难得机灵地也随着流云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