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公子小心地卷起下衣摆,蹲在煎药的炉子前,手持一把团扇,小幅度地扇着风。他在心中反复默念着生烟翠的叮嘱,不敢有丝毫大意。
如此人熬一个整夜,煎出一碗浓稠的黑药。
他喊了生烟翠来此,评价如何。
生烟翠满意地点头:“不错。他日你若是人老珠黄,在三月呆不下去,便随我,做个煎药老童吧。”
鹤公子笑着应下,道:“你且端着药,我一夜未得歇息,先去洗漱一番。”
生烟翠不疑有他,端着药去到三月的后院。
方一走至屋前,白茉莉隔老远闻见那腥苦味儿,急切地喊道:“站住!”
她摸摸索索地走至门口,“啪嗒”
把房门阖了十。又摸摸索索来到窗前,把窗户也关上了。
生烟翠道:“你今日不喝,药就这么放着。倒叫你日日夜夜地闻。”
白茉莉说:“别急呀,我等配药的酒呢。”
不一会儿,鹤公子焕然一,眉目盈着欢喜,跑了来。他看也没看生烟翠,见怪不怪地,人伏在门缝里唤:“茉莉,我给你带了甜糖,要吃伐?”
屋里静悄悄的。
鹤公子又来到窗外,柔声细语地说:“我带了酒,你定是要喝得了。”
白茉莉推开窗子,问:“什么酒?”
“你尝尝?”
白茉莉接过那酒盏,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腥苦味儿,上了当。
鹤公子赶忙哄劝:“你先喝药,我这就给你倒酒。”
然而白茉莉饮了药,自觉浑身难受,几欲呕。生烟翠点住她周身的几大穴道,曲起手指,在她额间一弹,瞬间便把她弹了个后倒。
“把她抬回床上。”
鹤公子扶住白茉莉,熟练地将她手搭在自己肩头,一手揽她的腰肢,一小步、一小步走得又稳又慢。
生烟翠大步流星走至床榻前,一回头,叠一起的两人还停在门前磨蹭,不由催促道:“这么慢?”
鹤公子的脸颊飞上绯色,道:“我怕吵醒她。”
生烟翠不高兴:“你是在质疑我点穴的功夫?”
鹤公子唯有实话实说,喏喏道:“你且稍等,我力气小。”
“要帮手吗?”
这次到是回答挺快:“不必。”
一晴天白日,外加一个夜,生烟翠起罢收针,长出一口气,将白茉莉的手腕妥贴地放回锦被中。卯时一刻,正是灰雾蒙蒙的不明天色。他开了门,觉鹤公子竟还守在屋外。
鹤公子披着一身潮湿的水汽,连熬了两个晚上不眠,神情罕见的有些憔悴和狼狈。
生烟翠问:“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