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替阿娜送母族回去,这才能悄悄绕道来找你一趟。”
男子诧异地笑出声。他从主座上坐起身,支住下巴望向延枭:“来找我?可我对二殿下没兴趣。”
“烂东西,小王对你也没兴趣。”
延枭眯起双眸,眼眸成了狭长。他正正回望男子的时候,才现对面的位置还做了一个挂着黑色披衣,将全身遮了个严实。
“这人是谁?”
他仰脖朝那方点了点,问道。
哈尔巴拉顺着瞄了一眼,视线很快重又落在延枭身上。他噙笑回:“一个贵客。”
贵客?延枭细细审查起来。那人虽拢着披衣看不清面容,却坐的端正,饮水的姿态极其优美标致。
延枭收回视线,对哈尔巴拉的癖好作呕地咧嘴。他将话题引到正轨上:“哈尔巴拉,既然我们都谋相同的利,你又答应了与我的交易,牵扯之深,你现在就应该告诉我中原皇帝是何态度。”
“好啊。”
他答得轻松,答得不假思索。男子从手边捏起一封印着红泥印的书信,走下去方要递给延枭,谁知这时有人在外面大骂,边骂边冲进来,准确无误地攥上了男人的衣襟。
若是力气再大点,似是能将人提起来。
来人不由分说地怒吼:“哈尔巴拉,你个死疯子!原来你在这儿躲着呢!”
他掐住对方的衣衫布料,将人用力拉扯到与自己极近的地方,就差鼻子贴着鼻子,距离近到仿若下一刻便能将一口将其生吞入腹。
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哈尔巴拉:“你究竟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的人白白去送死!”
哈尔巴拉盯着他脸侧一道分明是被箭划破的口子,眯眼嗤笑起来:“刚碰上昭仑泊的边界就被打的屁滚尿流逃回来啦?”
“你说什么!”
岱钦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眼瞳中仿佛涌出燃烧的血流。
哈尔巴拉使劲扣下他的手,并不在意地说:“你的人顶多是我们的零头,替我们探一探如今昭仑泊的虚实,死得其所。”
“所以你就诱我去打昭仑泊?你知不知道,他们有上万兵马,若不是我下令撤的快,此时早已葬身在那里了!”
“我只是向你提了一句,终归到底还是你先的兵,要怨也应该怨你自己太过鲁莽。”
哈尔巴拉轻笑,“小勃律可是草原上的一匹恶狼,你觉得凭你能在一匹狼嘴里夺食吗?”
岱钦还是忌惮面前的男人。他目光一扭,忿愤指着延枭喝声:“他呢?他不是穆格勒的人吗,怎么连昭仑泊的情报都不清楚!”
“没有人能无诏前往昭仑泊,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有点用。”
延枭冷嗤,“把你的手从小王面前拿开!不然小王就鞭了你。”
正当这时,一直静静坐着无声的黑披衣轻呵出声:
“土蛮子。”
中原话一开口,令人大吃一惊。此人声音媚冷,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岱钦大惊失色:“这里怎么会有女人!”
“这是大庆太子派来的使者。”
哈尔巴拉再度扬起手中的书信,“东越前不久咬掉了大庆的一座城池。”
那女子紧接着道:“若你们能助殿下一统中原,殿下自然不介意借兵予你们,以此来平息草原百年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