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拾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玩沉默这招,万贺呈问:“有这么生气?我只是没主动说实话,不是故意骗你,再说我确实是在五金店打工,兼职全职又有什么区别?”
万贺呈觉得有必要解释的就这些。
“可是你明明是一个成绩很好的大学生,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裴小拾想到早上他询问萍姐关于万贺呈的工作情况时才知道万贺呈根本不是五金店的工人,而是一个大学生,就更觉得自己愚蠢了。
“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裴小拾越说越委屈,眼里不知不觉蓄起了泪水。
“……”
万贺呈盯着他,“你是要哭吗?”
不过见了两次面,算上这次才第三次,就会因为这个掉眼泪了吗。
“我没哭!”
裴小拾抬手用胳膊挡住脸,哽咽道,“你不想我来找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以后我不来就是了。”
“学表演的都像你这样?”
万贺呈把他胳膊拿下来,“别哭,我不会安慰人。”
裴小拾又把脸捂上了:“谁要你安慰了……”
“刘泉也在,你想让我把他叫出来看看你这个做哥哥的是怎么哭的?”
万贺呈觉得自己是在安慰人了。
裴小拾俯身抱住膝盖,是不想理万贺呈的模样,但也没继续哭了,嘟嘟囔囔道:“大直男。”
万贺呈不反驳这个。
下午萍姐在里屋监督刘泉写作业,万贺呈看店,裴小拾观察的时候一点儿不马虎,中午的事暂时抛脑后去了,搬把椅子坐在离工作台只有一米的地方,认真看万贺呈帮顾客修理安装配件。
店里没人的时候,裴小拾紧张兮兮问能不能上手试试,万贺呈拿了副工作手套给他,裴小拾跟着万贺呈学会了组装一套相对简单的零件,之后把手头的东西放下,空手进行了一次无实物表演。
万贺呈看他手里没东西也“组装”
得像模像样,一时觉得新鲜,便多看几眼,甚至还帮他指出了“组装”
细节上的错误。
裴小拾兴奋道:“你好厉害,这都能看出我进行到哪个步骤了!”
厉害的不是万贺呈,是学得像模像样的裴小拾。
晚上六点跟着万贺呈在店里吃晚饭的时候,裴小拾乖乖跟着刘泉一起坐在茶几前了。
吃过晚饭万贺呈要回家,裴小拾又一路跟人走回家。
万贺呈没说不让他跟,裴小拾有走任何一条路的权利,万贺呈不会干涉,但万贺呈的脚步也并未因裴小拾脚受伤走不快而跟着慢下来,于是此刻就好像只是在同一条路上各走各的。
一只脚使不上劲儿,裴小拾跛着脚被远远甩在后头,终于在快看不见万贺呈背影的时候喊了万贺呈的名字。
万贺呈就停下来了,回头看他一眼,没有掉头回去的意思,只是专心处理手机上的信息,但也没继续往前走了。
他在向新来的辅导员请假,不去参加今晚的学院大会。
有时候一些喊口号的十分钟会议不值得他来回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