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碧官女子承宠以后,便加入了争宠小分队,吹拉弹唱让皇帝流连忘返,碎玉轩里成日是丝竹管弦之声,要不是皇帝偶尔还去六宫妃嫔那里坐坐,
后宫嫔妃早就成了一个个大醋缸了。
只是,一来二去的,众人未免会说莞贵人霸道,把本来的清汤寡水彻底变成了空碗,连清水都没有了。
景仁宫里,华妃脸色苍白,熬夜过后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她坐在门槛上,看着夜色到天明,心里恨毒了莞贵人霸道,霸着皇帝不放,更恨那个四人组合。
碧官女子好歹还自己有自知之明,学会了称病退让,自己就把绿头牌拿下来,剩下那三个,真不要脸!
玉芙不知华妃心中所想,她只知道一场初雪下来,紫禁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披风,那庄严肃穆统统掩藏在了厚重的披风下,严严实实的。
地上的积雪不算厚,一路走来,还是会湿了鞋袜,但若坐在轿辇上,冷风吹过,玉芙孱弱的身体又觉得是穿过血肉,吹进骨头里了。
“贵妃,你怎么也不吭声?难道皇上被抢了去,你就不心急啊。都多少日了,皇上只去碎玉轩,也不知是不是碎玉轩里的妖怪成精了,勾了皇上去。”
华妃脸色憔悴,语气越的刻薄,莞贵人得宠起来当真是不给后宫嫔妃活路啊!
“皇上政务繁忙,碎玉轩里丝竹管弦之声,声声入耳,去消遣消遣更应该啊,咸福宫是有耳福了。”
玉芙清浅一笑,柔柔的说,仿佛是为皇上着想,顺着皇上心意,实则是她有心无力,臣妾做不到啊!老男人人到中年精力旺盛得很,谁受宠谁知道!
她累得差点爬不起来了,要是让她去争宠,把皇帝的老房子点着了,怎么办?谁来灭火啊。
当然了,隔三差五的点心、糖水这样的心意必不可少,要不然被皇帝察觉到她对他的心意不如从前,定然醋意大,大闹永寿宫了。
敬嫔一听,立刻心头一紧,低下头不敢说话,心里想着可别被贵妃盯上了,要不然即便贵妃不找茬,哪天记起来后,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倒柔顺体贴,知道顺从皇上心意!”
华妃见贵妃这废物点心竟然不争不抢,心里更憋气了,原以为贵妃会下场去撕可那可恶的莞贵人,谁知贵妃竟然退出成全莞贵人!
这后宫怎么了?都养老了吗?!不宫斗啦?好气哦!
今日慎贵人小月告假,安常在冻病也告假了,莞贵人昨日承宠,这三个都没来。
安常在昨日从碎玉轩回来,吹了风冻病了,而慎贵人中毒以后,小月便痛苦不堪,连床也下不了。
“华妃姐姐,女子以柔顺为美,妹妹是按照书中所说照着做的,太后也说妹妹体贴顺从皇上,这样做很好,很合太后心意呢。”
想要把她推出去跟莞贵人打擂台,拿她当刀子使,没门!
碧官女子心里恨毒了莞贵人,沾光没她的份,反而被连累,她一大早坐在这儿,受了多少冷落、白眼呢!
“太后说得极是!凡事以皇上心意为准是应该的。”
华妃匆匆留下一句,便转而说起了莞贵人迟来。被贵妃软软的怼回去后,越的深恨莞贵人了。
皇后姗姗来迟,莞贵人踩着点到,皇后还没落座就施施然来了。
“嫔妾迟来,皇后娘娘恕罪!”
正说着,莞贵人便乘着风雪来到了景仁宫。皇帝日日宠幸,莞贵人自然是得到雨露滋润,脸色红润有光泽,眼角眉梢充满了被宠爱后的妩媚动人。
此时莞贵人风光得意,她已经成功的通过顺着皇帝心意,一同仇视年羹尧获得了皇帝的圣心,加之她给皇帝出主意,用明纸糊窗,越的得皇帝心意。
皇后见华妃吃瘪,心里畅快,对莞贵人越的好了,不多时,请安就结束了。
皇帝知道年羹尧家门迎来送往,十分热闹,据张廷玉调查,都是年羹尧门下依附之人,别的官员连拜访的资格都没有,更过分的是让地方官员车马列队,官员跪地迎接,排场极大。
骄狂之极,令人侧目。
皇帝愿意容忍年羹尧,是因为他还有用,可不代表他能容忍别的惹是生非的狂悖之徒。
玉芙请安以后回到永寿宫,前些日子天气暖和,她时常抱着三个孩子到寿康宫去,如今天冷,太后舍不得让孩子受冻,就没让她带着孩子去,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外头银装素裹,想着华妃的话,她确实惫懒了,自从上回被宠爱太过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皇帝,
她一直以为有了真爱永恒光环就万无一失,其实这是陷入了误区,真爱之人可以不止一个,见面三分情,皇帝能爱上她,未必不能爱上别人。
想到这里,玉芙便越坐不住了,匆匆让流风、回雪炖了莲子百合糖水,便火急火燎的跑去养心殿给老男人献殷勤。
养心殿里,皇帝正在抄写佛经静心,年羹尧桀骜不驯,为人骄纵专横,如今回了京还结党营私,处处挑衅,着实让他气得不轻。
虽日日去碎玉轩看莞贵人几个的歌舞,有莞贵人吹箫、慎贵人弹琴、安常在高歌、碧官女子跳舞,也难以排解心中烦闷,
年羹尧是个能臣,却未必是一个能让他掌控的能臣,更不是甘愿被他掌控的能臣,如此不安定的因素,能力越强,就越让他忧心不已。
心烦的时候不好去见芙儿,要不然让芙儿与孩子们担心,他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芙儿了,很想她。
“给贵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