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
惊蛰怎么会还没有醒呢?
他这人向来早睡早起,有些时候比他还要早。身为他曾经的室友,慧平对他的起居习惯很是清楚。
慧平皱了皱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倒也没有去叫他的打算。
惊蛰现在是掌司,每日清晨本也不需要那么早起来,多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事情太多,有点太累了吧?
他这么想着,将水先端了回去,又去整理昨日没有看完的东西。
只不过等到天光破晓,惊蛰屋里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心里就纳了闷,正到这个时候,廖江也过来了。
廖江:“你说惊蛰还没有起来?”
慧平:“是呀,已经去看过几回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还在睡?”
廖江:“那也不对,以他的性格,这个时候不管再怎么样都该起了,就算身体难受,也应该会与你说一声才是,不会是人昏迷了?”
“这?昨日瞧着还好好的呢。”
慧平一惊,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人已经朝着惊蛰的屋里走去。
惊蛰的身体时好时坏,也不是第一次发病过。
两人在门外敲门,敲了几回,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心里自然觉得不对。
慧平一着急,就跑回去,取了惊蛰门外的钥匙。
着急之下,他差点摔了一跤,却也根本没顾上。
他擦了擦额头,然后很快来到门外。
惊蛰这屋里一共就两把钥匙
,一把是他自己随身带着的方便进出,另外一把则是放在慧平这里,免得有些时候他遗失了或者有什么紧急情况,别人不能进出。
慧平将钥匙捅了进去,很快把外间的门给打开。
两人三步并做两步,直接绕过屏风。
“惊蛰?”
“惊蛰!”
就在他们脚步上冲向那间的门外时,他们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一声颤抖的呜咽。那听起来太过细微,仿佛只是风穿过门窗时带来的细响,被他们听错了。
毕竟仔细再听,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惊蛰!你没事吧?”
慧平拍着门,声音不小。
可是屋里面却安静得很,一点声音都没有。
廖江:“钥匙呢?”
“这屋里头的钥匙,我也没有呀。”
慧平身上有的,也只有大门的钥匙,再往里面的钥匙,就算给了他,他也不会拿。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在有些事情上还是要保持着距离,尤其是在这些隐秘的事件。
惊蛰知道分寸,慧平也不会逾越。
廖江哎了声,抬脚就踹。
“哐当——哐当哐当——”
就在第三下,几乎要把门给踹下来的时候,屋内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动静。
“别踹了……”
声音很轻,几乎是慧平侧过耳去,才勉强听一点动静,他连忙拉住了廖江。
“惊蛰好像醒了?”
廖江被拉得往后倒退了几步,停下脚来皱着眉看着门,隐隐约约,的确听到了一点脚步声。
好像是有人从床上摔了下来,扑通一声后,又带着一点迟疑的挪动。
慢慢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门有点被廖江踹坏了,这里头的人想打开门,还花了一点动静,才把门栓给打开,露出了一张面有潮红的脸庞。
惊蛰的脸上汗津津,头发有些凌乱,粘在额头脸庞,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有些松松垮垮,好像是随手抓过来套上的,多少有些皱褶。
屋内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有点浓香,但又带着一点凛冽的寒意。
仔细闻来有点古怪,但是想要更加去追寻它的源头,却又消失无踪。
莫名的,推开门那一瞬间,夹带着这股气味的暖意冲了出来,可紧接着那怪异的寒冷,一下子席卷了他们。
再往里头看,屋内的窗户几乎全都是打开的,根本就保暖不了一点,怨不得会这么冷。
越过惊蛰有些哆嗦的身体,往后看到的那张床,狼狈得要命,床上的被褥不翼而飞,垫在下面的垫子也东一块西一块湿透了。
两个枕头全都丢在了地上,东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