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安然疲惫的走到床边坐下,偌大的研究所,仿佛只有她一人似的,手术前时间紧急,路承只告诉她让她尽快离开,却没来得及讲清原因。短短的几个月里,她从黎城到热河,从热河到邱阳……世界之大,似乎处处容不下她,再离开,又该去哪里呢?
安然累极了,有魏云帆在,路承的命大抵是保得住的,如今之计,得赶紧想想怎么筹到钱救他。“救他,救他……”
安然在心里默念,对!路承手术前说过要带着包!
安然仿佛从不知所措的状态里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她迅速起身到柜子里翻找路承的包。“安小姐,您在里面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在,有事吗?”
“研究所要关门了,请问是否需要车送您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家,谢谢。”
安然苦笑,这就来赶人了?她收了包,迅速起身准备离开。
“请问路先生在哪里休息,我向他辞别后就离开。”
那人颇为难的回答:“安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手术后路先生就不归我照顾了,我也不清楚他目前的去处。”
安然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她提了行李默默的向外走去,直到听见研究所的大门“咔嗒”
一声上了锁,她明白自己与路承又一次断联了。空荡的街头只有寥寥几个行人,这样也好,没人看见她泪眼滂沱的狼狈模样。
“小姑娘,需要帮助吗?”
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安然擦了擦眼睛,回头望过去,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阿姨,头发微卷,手里提着一个布包,昏黄路灯下,竟然有几分像安妈!
“安妈!安妈是你吗?!”
安然再也忍不住了,连日里起伏的心境,加上此刻的疲惫与绝望,她只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和地方,好好倾诉自己的衷肠,她转身向前,紧紧拥住眼前的“安妈”
痛哭起来。
阿姨轻轻的拍了拍安然的肩头,任她哭了会儿,才轻声唤道:“姑娘,外面天凉,哭完了就赶紧回家吧。”
安然总算平静下来,她松开拥着阿姨的手,不好意思的道歉:“阿姨,实在不好意思,您长得很像我的一位亲人,刚才太失礼了。”
阿姨似乎是个和善脾气,她哈哈一笑道:“不要紧,我一个老婆子,抱一下也不打紧,不过这会儿有些晚了……”
阿姨指了指安然手上和肩上的包,继续道:“是不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女孩子这么晚出来不安全,尤其你这样娇小,模样又俊俏,遇到坏人没有还手之力,这是要命的。”
阿姨的话更令她怀念起安妈来,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姑娘,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先回家吧,总比在外面受冻强,等明天天亮了,你再回家……”
阿姨试探的看向安然。
安然想说不用了,可此刻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眼前朦胧一片,阿姨的声音也渐渐的涣散在重重叠叠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