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之前,我是个半人半蛇的妖精。
不知何故,成仙后,我还是个半人半蛇的模样。
就连仙友玉兔都扼腕叹息:「这皮条子下半身,啥时候分个叉?」
没叉就没叉吧,有什么办法?
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少渡了一个劫。
……
「情劫,啥样?」
虽然我刚上天庭不久,还没多少仙友,但为了能修出双腿,我逮着个神仙就不耻下问:
「哎,给我来个情劫……哎,哎?」
搞不懂,为啥都不等我把话说完,他们就一副见鬼的样子逃之夭夭。
我阮月白,明明挺好看的呀。
还是好仙友玉兔心疼我,不忍看我笑话,耐心提点:「月白呀,情劫就是情爱……情爱懂不?」
我深感惭愧:「不懂。」
玉兔噎一嗓:「咳,就是动心,动心有过吗?」
「没有。」我赧颜。
玉兔嘬下牙花:「那就再说白点,配对,配对你总该知道吧?」
「哦!」我恍然大悟,「就是公配母呗?」
「别用词这么原始。」玉兔压低声提醒我,「注意节操,这仙界最喜欢八卦,传出去谁还愿意跟你渡情劫?」
我急忙捂住嘴。
玉兔赞许般拍拍我胳膊,意味深长地解释:
「配对,配成了,叫情;没配成,叫劫;配得老费劲了,就叫情劫。」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成也好,不成也罢,反正,先是要找到那公的……
呃不,找到那个和我一同渡劫的,男的。
会是谁有这等福分,配与我阮月白呢?
我找寻许多时日,也没遇见脸上写着「艳福」俩字的。
看来这事还要等个机会。
可巧,这机会就来了。
西王母的蟠桃盛宴给我递来一张金帖子。
……
我挑了身大红仙袍,绾了个通天髻,露出的半截长尾巴上,抹满一层布灵布灵的闪光粉。确保能令众仙眼前一亮,才拎着金帖滑出洞门。
「大老远我以为是个华柱,走近了又寻思是根旗杆,闹了半天是阮月白呀。」迎宾的小仙拿我打趣。
你才华柱,你才旗杆,诅咒你渡情劫配个烧火棍!
我气坏了,瞪他一眼,愤愤不平地扭着长腰滑进门去。
没多远就见到列席,王母娘娘真是体贴,定是心疼我滑上三五里路去她跟前坐会比较费力,才将我的位置安排在倒数第二。
我左边是熊罴怪,右边是哮天犬。
熊罴怪还算安分,哮天犬老是瞅我。
「看什么看?」我用羞恼的眼神剜他。
「瞎了我的狗眼。」他说。
我可真想上去缠死他,不就在天上当个汪汪队长,拽得人模狗样。
若情劫配个他这样的,我宁可滑到蛇生终点。
我正生气自己说不出个硬话来呢,仙友玉兔过来拽我:「月白,走呀,去我那玩,你这儿太没意思了,都是些低等宠物。」
哮天犬不乐意了:「说谁呢?」
「说你呢,天天跪着前爪舔,也没见你主子给你抱怀里。」玉兔翻着红眼怼他。
怼得真棒,真解气。怼得哮天犬梗着脖子火烧脸,却愣是没憋出个屁。
怕他俩打起来,我试图缓和气氛:
「算了算了,低等宠物怎么了?起码狗兄你还有得舔,你看这位熊兄,想舔都舔不着,就知道胡吃海塞的……」
嘴里堵着三颗桃的熊罴怪闻言瞪向我,一脸闷怒。
我抓起玉兔赶紧开溜,再待下去怕是要大闹蟠桃会了。
……
滑了快半里路,我忍不住问:「茕茕,你座位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