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这才问:“方才,你都听见了?”
“爹娘为我的爱子之心,我都听见了,”
吕婵这一句话,便叫郡主忍不住落了泪,吕婵赶忙拿了帕子去替她擦,“外祖母曾教导女儿,好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过法。”
“有些人好财,要拿捏住他,就得把财物握在自己手里。有些人好名,我做得无可指摘,众人称赞,他为了名声,自不敢越轨半步。不管爹娘给女儿选什么样的夫婿,女儿都一定会过得很好,不会让爹娘担心。”
郡主闻言一怔,拉着吕婵的手道:“可为娘想的,却是你能幸福啊。”
吕婵轻轻挨着郡主的肩膀:“娘放心,女儿以后一定会过得幸福的。”
郡主心里一颤,忙求救似的看向吕元。
吕元这才出声,说是知道了,叫吕婵先回去。
“我是不是错了,”
等吕婵走了,郡主有些颓然的开口,“我从前所求,也只是让婵儿日后,能有个如你我一般相处的良人。如今想得多了,越走越偏,反忘了从前的初衷,倒叫婵儿如今还没婚约,就先想着如何应对日后的不幸了。”
“婚姻本就是柴米油盐的琐事,不是早想好了咱们为孩子撑腰吗,”
吕元安抚的拍了拍郡主的手,“我叫人重新替你梳妆。”
郡主重新洗了脸,上好妆,就有下人来回,说是已经在街角看见金堂平日乘坐的马车了。
吕元这才和郡主往外而去,迎接李恪夫妻。
几人互相见礼,热热闹闹一道去了正堂。
到了提前卜算好的吉时,便有仆人上前提醒。而后自有书信等人捧上表礼,和几样见面礼。
吕元带金堂摆过香案,拜过先祖大儒,才喝了这杯弟子茶,送了一早准备好的歙砚。金堂还没到加冠的年纪,吕元就省了给他取字这一步,仍以乳名呼之。金堂也改口称师傅师娘。
这日过后,金堂往吕家去的便更勤快了些,吕元教金堂的内容,也从学业渐渐变成了时事。其余的几样课程,便也适当缩短了时间,为学业让路。
如此几轮过后,菊花抱香枯在枝头,天空中也终于飘落了第一片雪。
与此同时,柳大人连着三次上了丁忧的折子,俱都被皇帝夺情。谢洛从前的职位落到了六皇子囊中,柳大人从前的职位换成了二皇孙的人。而柳大人本人,则直接出任了户部尚书。
“原户部尚书是大皇孙老丈人,如今平调去做礼部尚书,怕是当初柳大人父母出事和大皇孙一系脱不了干系,”
金堂看罢消息,同吕元道,“不然这回二皇孙和六皇子都得了好,怎么就他岳父平调走了。”
吕元点了点头,道:“你这样想,也没错,不过要了户部做补偿,柳大人还有得磨。”
见金堂好奇,吕元解释道:“虽说本朝士子皆为天子门生,不得有其他‘座师’,但私底下,仍有许多人照前朝之法,向座师投‘门生刺’,拜谒座主,结为一党。”
“刘大人曾在外任过几届学政,私下收了不少门生。等他做了户部尚书后,便渐渐将许多人都换做他的门生,或是门生的同年。”
“这可真是,好大一张网,”
金堂仔细一想,便有些心惊。
六部主官高升,或是空缺,多从左右侍郎中提拔,因为他们才最懂这一部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