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让你回去想了,”
张学士道,“我只是说了这么个人选,到时候你回去和你媳妇商量商量,还得再看看呢!”
这一听只是张学士有这个意向,并不算定下,张大老爷才松了口气。
张学士想了想又道:“听说金堂明年要下场一试,他祖籍就在涂州,到时候我写信叫他到咱们府里来住,你指点指点他,也和你媳妇一道好生看看。”
还能亲自相处着看?张大老爷的心立刻就偏了几分,他道:“爹你放心,等我回去了,就和尤氏说。”
张老爷子点了点头,面上瞧着,也没什么太过的表情,但等他转过头,唇角的得意都快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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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张大学士,谢斓便着手准备起腊八的一应事宜。
如今李恪成了颖郡王,颍州之地成了他的封地,皇城还把当地官员的任免权力,也交到了他的手上。如今颍州,便好似一个国中之国。
李恪倒是有心想把颍州官员换成自己的心腹人手,可饭总得一口一口吃,他也只能按捺下性子,慢慢等到明年开春。
也正因此,今年腊八,他就要赐下腊八粥,一个是以示对手下官员的体恤,另一个,也是为了麻痹这些人的心里,叫他们以为已经高枕无忧时,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金堂探头伸进李恪书房,瞧见只有李恪一人坐在桌子后头,才大大方方进门道:“姐夫,我来啦,你擦药了没有?”
“早晨起时便搽过了,”
李恪回答道。
金堂点了点头,却还是走近李恪,在李恪身上嗅了嗅,闻到了李恪身上的药味儿,才道:“成吧,姐夫你这回没骗我。”
李恪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他身上的冻疮,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府里本就有好药,哪里真能拖得那么久。
金堂打从得了嘱托,便真把这事儿当成一件大事来对待,每日早晚,必要问上这么一次,有时候自己不过来,也要派玉书或者墨书来传话。
李恪倒是说过几次自己已经好了的话,都被金堂一一反驳回去,按着金堂的理解,就算伤了的地方有那么一点红,那也不能算好完,万一伤口还有炎症该怎么是好。
是以这次数多了,李恪索性也尽量避免在金堂面前再提。
等检查完李恪擦药的事儿,金堂才把自己的功课放到了李恪面前,道:“姐夫,这是潘先生给我布置的课业,我已经写完了第一遍初稿,你快帮我看看。”
李恪本也只是在看邸报,并没什么大事,便先将金堂的文章拿了过来。
金堂闲来无事,便将李恪翻看的邸报拿到了自己面前。
因着要过年了,邸报上最大的大事,也就是来年各个州府的学政轮换调替之事。许是今年封禅之事成了,各地也没听说有受灾的,倒是难得能叫朝中上下,都过上一个安稳年。
金堂百无聊赖的翻着,却在最后一页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一个消息。
冬月廿日,大皇子侧妃悲伤过度,病殁。
“姐夫,姐夫,”
金堂拉了拉李恪的衣裳,指着这个道,“姐夫你瞧这邸报,前些日子我还看见小道消息说,承恩公府大张旗鼓的给大皇子侧妃送了礼物去呢,怎么这就没了?这也没差多久吧。”
李恪还没看到这页,此时被金堂指出来,也觉得有些奇怪。大皇子都死了好几个月了,要悲伤,也早该悲伤完了,怎么这时候却偏偏没了。最关键是,还上了邸报。
“这个侧妃我从前见过,一点不给大皇子妃面子,嚣张极了,”
金堂见李恪不说话,私下揣测道,“这承恩公府送东西不给大皇子妃,反而给侧妃,难道是因为犯了什么忌讳,才病殁的?”
李恪眼皮子一跳,道:“哪儿有这么胡乱揣测的,看完了就搁下,我给你讲你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