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犹豫片刻缓缓掀起裤脚。
宽大的裤腿里,长而细的腿白得晃眼,但紧接着大大小小的血泡跳入眼中,那血泡从小腿肚子横跨到被布料盖住的更私密的位置,看着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说了绝不添乱?”
只露了一眼,江月听萧云笙语气不好,急忙放下腿脚,低声恳求:“不过是磨红了腿,算不得什么事。奴婢不会耽误进程也不会掉队。”
从前也不是没骑在马上赶路,只是这次却不同。
她那位置在马鞍的最边上,阿靖的刁难的确让她头疼,只能用腿紧夹着马腹才勉强支撑,代价就是腿上磨出这么多血泡。
这点苦她不怕,怕的就是萧云笙会嫌她麻烦不愿意带她。
等了许久也没等来萧云笙说话,反见他转身出了帐子。
江月愣了愣,低头看着打来的饭端在手里准备站着吃,就见帘帐再次被掀开,萧云笙拿了炭盆将帘帐从内封好,确认别人从外面打不开后,径直走了过来。
“去床上脱了。”
江月握着碗一时没反应过来站着没动,见他拿出银针和一瓶酒忽然反应过来,忙后退一步。
“奴婢可以自己来。”
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拖累。
那泡流出的水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连她自己方才看了一眼都觉得难看倒胃。
他是将军,是主子,她怎好让他亲自动手。
她在他面前不是心机深沉,就是做了替身,在萧云笙的心里只怕想起她都是不堪和卑微的印象,江月实在不想最后这半月留下的记忆还是如此。
“既不想让我动手,你一开始就不该跟来。”
若不是被他察觉异样,这水泡怕是烂在肉里她都不肯开口,赶路原本风餐露宿,越到后面只会麻烦,他见多了这样的水泡,只要早早发现挑了泡用药酒处理好撒了药粉几日就能好。
怕就怕捂着不管的。
到时候两条腿都烂进筋骨,后半辈子连走路都会成了问题。
话出了口,见她还站着不动,萧云笙也没了耐心直接拉着人放在床榻上,直接掀起了她的裤脚。
这么仔细一看,除了血泡还有几处磨破皮的地方,倒了一碗药酒拿出火折子点了,萧云笙仔细将那银针烤了烤,挑了一个血泡挤了血又上了药粉。
转眸间却撞见江月唇瓣上被咬出的齿痕,眼眸微颤顿时有些慌乱。
手上的针忽然也不知该落到哪处了。
“不会很疼。”
他会轻一些。
萧云笙心里默然。
江月红了脸见那长针闪着寒光不由得紧闭着眼睛不敢多看。
刺痛很快被一股清凉的风吹散,悄悄睁开眼,见他微微俯身长指握着那针,侧脸如玉,疏淡的眉目多了认真,摇曳的烛火将他的长睫投下点点影子正好冲淡了他平日的清冷,多一分清雅少一分疏离。
常年握枪拿刀的手稳稳扎在那血泡,唇瓣轻轻吹着风微微的痒刚好冲淡了那挑血泡的刺痛,又随着血脉蔓延飞快流淌流入心脏。
一颗泪飞快地滚落,江月急忙擦去。
突然生出几分贪念,想要让这一刻停下,或是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