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上面翻身,方穆扬在下面当然能感觉得到。他下床去倒水,他仰头灌了半杯,问还没睡着的费霓:“你要不要喝水?”
费霓又嗯了一声。方穆扬倒了水,站那儿举着,让费霓喝。
“我自己来。”
“就这么喝吧。”
她露出一个脑袋,嘴唇贴在杯壁上,喝方穆扬给她倒的水。
“还要么?”
“不用了。”
费霓喝了水,躺在枕头上,双手去捂自己的耳朵,而她越是听不到,听觉就越是灵敏。
她听到自家屋门开的声音,门开又闭合。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听到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她不知道方穆扬为什么还不回来,一颗心提着,忍不住下床去看他。
她趿着鞋轻轻开了门,手电筒的光射过去,也没看见方穆扬的影子。她往前走,现水房的门开着,一推就打开了,光打在方穆扬的背上,他正面对着窗外。
费霓关了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走进了,方穆扬才转身,现是她,问:“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方穆扬指了指窗外的月亮。
费霓也走过去看,还没到十五,月亮圆得不是那么规整。她看看方穆扬身上的衣服,他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子还撸了上去,“你怎么穿件衬衫就出来了,快回去吧。”
“我不冷。”
“怎么会?”
“不信,你摸摸我的手,都是热的。”
费霓竟鬼使神差地真去摸,他刚洗了手,没用毛巾擦,还湿着,但一点都不凉。
她的手也不怎么凉。
方穆扬握住了费霓的手,凑近她耳朵说:“我没骗你吧。”
“别这样,万一一会儿有人进来呢。”
“这个点儿谁来?再说咱们又结了婚。”
“结了婚,让人撞见了,也挺难为情的。”
然而她只是说说,并未把自己的手从方穆扬手里抽出来,想到隔壁还在出那种声音,费霓也不打算马上回去,和方穆扬一起看窗外的天。很久没看到这么蓝的天,底下零零散散的建筑倒显得黑糊糊的。窗子开了半扇,外面的风吹进来,微微减轻了两人身上的热度。
入秋了,蚊子还有活的,费霓看见了,伸手去赶,蚊子总能从她手里逃脱,这次也不例外。
“我记得以前你打苍蝇也是这样,总捉不到,瓶子老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