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兰树下这个明媚的少年,沈久突然就想到了,玉言与玉声,当初他们也是在这样的一株玉兰树下,满眼笑意地看着她。
沈久压下了心中的回忆,然后走向了玉兰树下的季沉,季沉将煮好的茶放在沈久的面前,又将桌上的糕点朝着沈久推了推,说道:“阿久,尝尝这桃花糕,是桃花村特有的糕点,我一早便下山去买的。”
沈久拿起桃花糕,放在口中轻尝了一口,然后道:“酸甜可口,我很喜欢。”
季沉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柔声道:“阿久喜欢便好。”
停顿了片刻后,他又继续道:“阿久,明日便是晦日了,武林大会与沈剑仙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晦日,是沈久追骨作的日子。
沈久语气淡然道:“追骨只会在夜间作,不会影响我明天白日参加武林大会,为师父报仇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
见季沉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沈久又握住了季沉的手,安慰道:“季沉,你放心,我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冒险,而且,我不是还有你吗?”
第5o章探灵枢
季沉似是恍了片刻的神,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低头看着沈久紧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是啊,一切都有我呢。。。。。。。”
沈久见季沉面上仍是担忧的神色,正想要安慰季沉,便听到了苏忱的声音。
“原来你们在这里。”
苏忱提着一壶酒,踏入了院中,走到石桌旁坐下,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让人住在栖然院,听说你们已经答应了师父,要在不闻山小住一段时日。”
苏忱将带来的秋露白放在石桌上,给他们每人斟了杯酒。
沈久看着眼前的酒杯道:“殷掌门说,他是为了你,才让我在你们不闻山小住的。”
苏忱眸光微沉,执起酒杯道:“沈久,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你明知我师父为何将你留在不闻山,我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季沉饮下面前的这杯酒,说道:“苏公子的意思是,你与你师父所行之道不同?”
苏忱笑道:“在陵雲城时,我就曾告诉过沈久,师父是师父,我是我。”
说完他又看向了沈久,似是在向沈久求证一般。
除了苏忱的视线,季沉此刻也凝视着沈久,一时之间,两道视线都锁在沈久的身上。
沈久将面前的这杯酒向前推了推,假意没有看到这两道视线,然后说道:“我不能饮酒。”
季沉感受到沈久的视线,浅笑了一声,然后一副拿沈久没办法的神情,饮下了沈久推过来的这杯酒。
见季沉饮下她的酒,沈久才道:“苏忱,你来找我们,就是为了请我们喝这秋露白?”
苏忱拿出一方锦盒,放在石桌中间,然后道:“昨日回山后,我三师弟送了我一件礼物,他说这锦盒中有一只灵蝶,这灵蝶能引得万蝶相会。我一听,若当真如此,此情此景,我自然不能独享,思来想去,便来与你们共赏了。”
季沉看着这方锦盒,说道:“苏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会相信这般精怪之说的人。”
苏忱笑道:“人生苦短,偶尔也是需要一些奇闻异事来调和,若人永远活在清醒之中,那岂不是很累。”
话音刚落,苏忱便打开了锦盒,日光照在泽蝶的身上,泽蝶似是刚睡醒一般,轻轻扑棱了两下翅膀,才开始从锦盒中飞出来。
泽蝶在玉兰树下盘旋了几周,然后飞向了沈久,在沈久的周身绕飞,沈久的目光也随着泽蝶而动,她说道:“只怕你是见不到这万蝶相会的景象了。”
苏忱压下自己心底的紧张,然后道:“看来我被三师弟骗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泽蝶便突然转了方向,飞向了季沉,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季沉的手上。
泽蝶未再飞走,稳稳地停在了季沉的白皙如玉的手腕处,沈久看着泽蝶道:“苏忱,你这灵蝶好像更喜欢季沉。”
季沉的手微微动了动,泽蝶又从季沉的手腕,飞到了他的指尖。
见此情景,苏忱心中的紧张才消失了几分,他不禁暗想,原来自己潜意识里,不希望入灵枢的人是沈久。
“既然如此,那这灵蝶便送给季公子吧。”
季沉看着指尖的这只灵蝶,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可他又瞧不出怪异,听到苏忱要将灵蝶送给他,他便顺着苏忱所言,回道:“那便多谢苏公子了。”
他不相信,苏忱当真是来与他们共赏所谓的万蝶相会。
苏忱放下酒杯,说道:“定是我下山太久,连平日里乖巧听话的三师弟,都敢用这万蝶相会的故事糊弄我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说完,苏忱便作势要去找萧长音麻烦,离开了院中。
苏忱刚离开,林岐便从院外而来,林岐似是有话要对季沉说,见沈久也在,便没有直言,只是立在季沉身后。
“林岐,有什么话就说吧,阿久不是外人。”
林岐颔道:“公子,引雨传来消息,百药前辈来了桃花村,此刻正在山下等着公子。”
季沉面露诧异,随即问道:“师父来了?他为何不上山。”
林岐又回道:“引雨信中没有提及原因,只说百药前辈在山下等你,似乎只是路过此地,听闻公子在山上,便想见你一面。”
季沉陷入了沉思,师父并未告知他会来不闻山。
沈久见季沉似是在犹豫,说道:“季沉,既然百药老人已经在山下等你了,那你快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