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洲收回扶她的手,推开车窗看了一眼:“快到了。”
阮明蕙讷讷点点头,心中苦恼着回家后该如何和爹爹解释。
“你姐姐为何返家,她现在何处?”
裴星洲突然问。
阮明蕙一愣,慌乱道:“什、什么?”
裴星洲瞧着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一时不忍心逼问:“不想说就算了,我自己查。”
“我姐姐没有惹事,你为什么要查她?”
阮明蕙壮着胆子质问。
见她明知故问,还想隐瞒,裴星洲一肚子的火又烧了起来。
晚间他刚安抚下阮明蕙,就接到秦州来的急报。前儿刚送的信,今日又来,他还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火急火燎展开一看,竟是他哥叫他亲自去趟陆府,确认他那不安生的小嫂子是不是老老实实呆着。
讲真,有那么一瞬间,裴星洲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怀疑——一个小妾都治不了,天天整幺蛾子,他哥还能不能行了?
阮明蕙还在昏睡着,裴星洲自然不愿离开,而且贸贸然去陆府问,总觉得奇怪。
陆君潜临走前吩咐过,让他派人在成衣铺和阮家附近盯着。于是裴星洲便没去陆府,而是先把安排的眼线叫来问问。
裴星洲本以为定是屁事儿没有,他哥瞎想。因为若是真有事,他的手下不会不禀报。
万万没想到,安插在阮家附近的那个蠢货竟跟他说:“阮小姐几乎每日都呆在家中,偶尔外出。不过今日出门时,戴着行李帷帽。。。。。。”
阮明姝每日回家,说明她就没老老实实呆在陆府啊,而且今早出门带着行礼,这是做了亏心事跑路了啊!
“废物!废物!”
裴星洲简直要被气晕了,“这他妈的你不报告?”
那盯梢的小鬼头还一脸迷茫:“大人不是说,若是有人寻麻烦就禀报您么,没人寻麻烦啊。。。。。。”
马车里,裴星洲额角直跳,深吸一口气,压住蹭蹭怒火。
阮明蕙见了,还以为他在生她姐姐的气,在想整治她们一家的法子,登时吓得如坐针毡。
陆君潜来信口吻太急,他甚至猜到阮明姝可能不在陆府,嘱咐裴星洲一定要找到她,保她周全,并且将事情一五一十尽快回报。
裴星洲微微皱眉,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从阮明蕙这里盘问。
他自己查虽也能查得清清楚楚,事实上他的手下已经查到阮明姝租的哪家的船,但一来二去,总归要花些时间。
“小妾私逃可是重罪,按律法,活活打死也不为过。”
裴星洲有意吓唬。
冷浸浸的声音让阮明蕙小脸刷白。
“没有,”
她摇着头,惶急道,“我姐姐没有私逃,是老太太准的,而且我姐姐也没有卖身给陆家,她是自由身,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
果然,裴星洲暗道,阮明姝若是私逃,便不会家里安安稳稳住这么久,今日才坐船离京。
他要的,是“老太太准的”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