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诉求符合后宫惯例的,直接下各所照办。其余的,再交给鹤知知亲自来看。
如此一来,原本要费上一上午工夫的事情,在鹤知知边用早膳边看竹卷的一刻钟里便能解决,金露殿里清净不少。
忙完正事,鹤知知不忘嘱咐侍女再收拾一遍隔间,不能有灰尘,瓜果要洁净,最好再熏一遍檀香,国师喜欢。
又到了国师来讲经的日子,鹤知知心道,这回可不能再怠慢。
上回气得他拂袖而去,这回定要叫他高高兴兴的才行。
圆脸圆眼名叫瞳瞳的侍女非常乖巧,拿起擦布结结实实地将桌椅又擦了一遍,见公主站在一旁嘴唇含笑若有所思,便悄悄对公主道:“殿下,国师来的时候,殿下总是很高兴。”
鹤知知抹了抹脸:“有吗?我只是在想高兴的事情而已。”
瞳瞳咧着嘴对她傻笑。
月鸣殿中,此时正在招待客人,那位贵客已在里面坐了有两个时辰。
从东海快马赶回的丁洋王世子到了王城,却没有先进宫请安,而是绕到了皇城西北角的将龙塔,来找高塔上的国师。
睢昼十岁之前曾在东海丁洋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与世子便是那时起相熟。
两人面对面隔桌而坐,世子低头转着茶杯,皱眉打量水面上飘着的花瓣。
“粉色的茶。”
世子啧啧有声,“在东海边境,粉色的姑娘都少见。”
两人多年不见,但常有书信往来,言谈之间十分熟稔,今日长谈过后,更是连最后一点顾忌和生疏也没了。
睢昼直言道:“你今日初回皇城,宫中恐怕都还没收到消息。你应该先去面见皇后与公主。”
“为何?就因为臣子应当效忠?”
世子嗤道,“我早就不信愚忠那一套。更何况,先帝早逝,大权旁落,如今这皇后、公主,弱女之辈,哪里值得什么忠心。依我说,我宁愿效忠于你,我方才说过,整个东海反正一直听你调令。”
睢昼眉眼沉凝,嗓音压得极低:“景流晔。”
被喊了大名,景世子噎了一下,讪讪压下了话头。
“好罢,我知错了,当我没说过。”
虽说自诩熟稔,但眼前这位国师若真动起怒来,景世子也不敢招架。
他双眼转来转去,尽量自然地咳了两声,转移话题:“对了,你还记得千机府?”
睢昼颔。
“我这次北上,经过千机府,去里面讨了样好东西。来,你找间密室,最好暗不透光的,让你看看。”
千机府是江湖中最善奇巧机关的门派,相传是鲁班后人一代代传袭而来。
对于千机府的东西,睢昼还是感兴的,于是起身,在一旁的书柜某处搬动了一只貔貅,墙上石门出巨响,缓缓转开,显出一条密道。
身处换成、地势幽静的月鸣殿,竟然有这样长的密道,恐怕连宫中负责建造此殿的工匠都不知情。
景流晔眼神一闪,颇具深意地看了一眼睢昼,随他一同走进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