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安能理解她的情绪失控,是找到了宣泄口,曙光,或者救命的绳索。
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她。
&1dquo;深呼吸,平复一下。我知道这不容易,但我们的时间不多。”
刻意放缓了语,类似窃窃私语的音量。
她的话像一支镇定剂,足够安抚人心,女孩尝试着调整呼吸,不再一味的落泪,眼神找到了聚焦点。
顾希安问:&1dquo;介意我录音吗。”
&1dquo;不介意。”她的声音很清澈,带着哭腔更像个孩子。
&1dquo;你叫什么名字。”
&1dquo;卓琪。”
&1dquo;信中写道十四岁,是你的真实年龄吗。”
&1dquo;不是,我今年十七岁。”
顾希安皱了皱眉,如果信的内容并不符合实际情况,那么作为证据的可能性就变小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连名字都不敢透露,连年龄都不敢据实相告,她的恐惧是无法想象的。
或者,她压根就不相信这封信可以成功送出这座傈山。
&1dquo;信上的内容,除了年龄以外,其余都是真实的吗。”
&1dquo;是。”
&1dquo;那么,我可以这样认为吗,信中的受害者是你。”
名叫卓琪的女孩沉默了,短暂几秒后,她摇头:&1dquo;不只是我。”
心脏被什么掐住了似的,顾希安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1dquo;信中的内容真实生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
她说&1dquo;我们”,她说&1dquo;每一个人”。
卓琪开始说起那些可怕的过去,用一种缓缓道来的口吻。
与刚才的泪水决堤不同,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块沉默千年的朽木,叙述着刻在灵魂上的悲剧,万念俱灰。
卓琪是捡来的,或者更具体点,她是被村长抱到婆婆家的,至于在这之前的经历,无人知晓。
对于女孩而言,在傈山的日子望不到头。
在很小的年纪就要承担起家里的大部分活计,劈柴烧火,洗衣做饭都是最基础的,再大些就要上山下地,做些手工贴补家用。
而坐在课堂里读书识字,这样的事只有男孩子才被允许。
卓琪曾经在山上捡到一本书,或许是厌学的人随手扔的,因为好奇,她偷偷捡回了家,原是放在桌上,隔天被婆婆顺手当成火引子烧了个干净。
那时候,没有人明白书本意味着什么,在不识字的人眼中,这些只是看不懂的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