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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个月的时间,红卿姑娘可考虑清楚了?”
东方琰将红卿亲自为他煮的茶汤放到几上,威慑的深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此刻该避的人已经避开了,室内只剩他们两人。
红卿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就说了出来。红卿纤腕一低,亦放下茶杯。
红卿跟了容珩多年,对容珩毕竟是了解的,至于他东方琰,她凭什么信他?
况且,红卿已然想通,她想放下那份无望的感情,只守住自己如今拥有的,因此红卿依旧装傻:“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妾身不过残花败柳,不值得陛下为妾身浪费心思。”
“红卿姑娘还是要继续装傻么?”
东方琰一扬眉,笑意未减,目光却微厉:“一个普通的风月场女子,又怎会武功?”
红卿不露声色,艳丽的唇勾起妩媚的笑意:“陛下抬举妾身了,妾身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说来羞愧,妾身在鹤山因为嫉妒打了燕姑娘一巴掌,或许陛下是不小心看到那场面,误会了些什么。”
红卿当时并未来得及出手伤人,就被容珩阻止了,因此并未留什么证据,红卿此刻只管否认。
东方上次见她,她脸上还有一丝犹豫之色,如今倒是坚定,东方琰心里冷笑,“红卿姑娘甘心看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看着他娶燕良玉为妻?”
他故意刺激红卿的痛处。
红卿心口微窒,虽然决定放下,然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感到痛楚。
看到红卿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痛楚,东方琰目光微凝,步步紧逼道:“他为了别的女人那般伤你,总有一天,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便会要你的命,你甘心吗?”
红卿此刻虽是隐隐感到心痛,但她也不是傻的,她并没有被他带进去,只淡淡道:“陛下说了那么多,究竟意欲何为?”
东方琰微笑道:“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红卿心中冷哼,说什么贤臣择主而事,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他不过是想让她从容珩的棋子变成他的棋子。
“陛下把妾身弄糊涂了。”
红卿做出一妩媚勾人的不理解状,娇声道:“请陛下恕罪,妾身一直以为陛下拐着弯说了这么多,是想要得到妾身,如果真是如此,陛下不必说那么多的,只说一句要妾身,妾身定会好好伺候陛下的。”
东方琰语滞,英俊的脸上掠过无语之色,这女人真是装傻充愣的能力令人叹为观止,他浪费口舌说了那么多,又被她一句话带回了原点。
东方琰有些不耐烦,神色亦淡下来,“你以为朕此次前来容珩会不知晓?只怕今日过后,他的心中将会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再过不久,你将会成为一枚废棋,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红卿脸色一变,他这是要让挑拨离间,让她退无可退,从而只能投靠他,寻求他的庇佑,真是卑鄙无耻!东方琰笑了,脸上恢复温和之色,随即起身,“朕言尽于此,生还是死,你自己选吧。”
第19章【含入v通告】他欲除掉她?
深夜,容府书房,仍亮着明亮的灯火。
堆满公文和书籍的紫檀木书案上,容珩白皙修长的手正龙飞凤舞地拟着奏疏,往上是那如玉石雕刻般温润俊美的脸,他眼帘微垂,神色专注无比,灯架上暖黄的光映过来,他的眉眼像轻笼着一层柔和的光泽,远看着如同一副不染尘俗的画。
容珩的不远处,秦月耐心地侍立一旁,等着容珩停再禀报事情,在等待的空隙里,他脑子并未放空。
看着那前面优雅似仙的男人,秦月在想,他会不会也有失去冷静,露出恐惧的那一刻?
他莫名的有些期待,而后又觉得这种期待不对,他不能对自己的主子有不敬的想法。
但是越控制,这种想法越是疯狂地冒出头来。
作为暗出来的人,大多没有属于人的意志与主见,只有如狗般的忠诚,秦月对容珩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背叛,但他依旧觉得自己与那些人不一样,而且他挺怕死,想到今夜看到的那女人的死状,秦月不由感到毛骨悚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忽又沉下。
“秦月,你有何事要禀?”
听到容珩温和的声音,秦月忙收摄心神,回禀道:“回禀主,二十死了。”
这是暗的事务,因此秦月改换了称呼。
容珩正将放回到了青玉镂雕五峰架上,闻言指尖微顿,他神色未变:“怎么回事?”
在暗每个人都有个排号,按排号称呼,二十对外的名字是琴娘,她被容珩安插到兵部尚书赵冲的身边,那赵冲是晋帝的人,琴娘成为了赵冲的宠妾后,一直为容珩传递各种情报。
“属下按照约定,今夜前往黑松林与二十见面,获取最情报,但属下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人,便离去了,未想回程途中,经过沼泽地时,在一灌木从旁现二十的尸,她死之前显然被人拷掠荼毒过,手筋脚筋皆被人挑断,浑身布满鞭伤,属下不敢久留,便急忙回来禀报了。那地方白天人多,尸应该一早便会被人现。”
秦月回禀道。
暗里的人传递情报皆为口传,身上也不会带任何透露身份的物什,容珩并不怕二十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东西,而根据秦月的说法,二十死前受过严重的拷打,而二十宁死不肯泄露任何事情,所以被杀害。作为死士,她们是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的,一时她们被训练得无比忠诚,二是一旦背叛,等待她们的将是更可怕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