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大太太喜道,“这可是个好事!”
大老爷点头:“说是侯爷帮着打的招呼。”
大太太脸上的笑容微滞,迟疑道:“那您的差事……”
“我怕是不成了!”
大老爷长透一口气。
大太太心里一跳,挨着坐了过去:“出了什么事?”
声音也低下来。
“今天和老三说了半天。皇上既然任了陈子祥为辅,那就是下定决心推行新政。我是柳阁老的人,只要陈子祥在位一天,我就没有出头之日。”
大老爷苦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今天三弟坦诚以告,我也大梦初醒,知道了原由。”
说着,摇了摇头。
大太太就犹豫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
“有。”
大老爷自嘲道,“新政失败。”
大太太不说话了。
“朝廷上怕站错了地方,”
大老爷很是感慨,“更怕改张易弦。当初柳阁老为茶税之事,特嘱咐我上书反对。老二和老三当时都没有参与,还好说一点,我却是决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拥护新政的。”
大太太早年也跟着父亲住在官衙里,当然明白大老爷话里的意思。正如大老爷所言,坚持到底不认错,风骨犹在,如果易张改弦,只怕谁当政也不会再用。
“那,我们岂不要回余杭去……”
大太太掩不住失落。
“不是还有兴哥吗?”
口里虽然这么说,神色间却有淡淡的怅然。
夫妻对坐,沉默半晌。
不知是谁从窗棂下走过,出低低的欢快笑语。
大太太听着火从心起,站起身来,正想大声喝斥,抬头看见坐在自己对面垂头丧气的丈夫,又怕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借机泄怒失了贤名,到口边的话就变成了:“落翘呢?让她去端个樱桃,怎么要这么长的时间?”
一旁服侍的杜薇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大太太的火气上来了,忙道:“大太太,我去看看。”
说着,匆匆去了一旁的耳房。
耳房里灯火通明,落翘、珊瑚、玳瑁、翡翠……几个都在。个个没头苍蝇似在屋里乱找。
“这是怎么了?”
杜薇急急地道,“大太太在催,樱桃怎么还没有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