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替我拿过来,灯放在那儿,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出来。另外,给我备桶热水,我想洗一下身子。”
“好。”
暂且按捺住心中的疑问,李靖梣准备穿衣,可是,手?肘刚撑住床褥,腰肢上那股酸软无力的感觉就蔓延到了全身。她悲哀的现自己竟不能动了。万般羞耻之下,只得重把云栽叫进来服侍自己更衣。忽略掉小丫头的两道疑虑重重的目光,李靖梣面不改色地穿好了衣裳,下床的时候,腿也立不稳了。咬了咬牙,缓缓吐了口气,“你,扶着我点。”
云栽更感诧异,等她服侍李靖梣洗澡的时候,看?到公主满身桃花一样的吻痕,小丫头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自挖双目。
花姐姐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殿下。不过?,她很好奇,殿下推回来了没有?
第25章京门遗孤
“云栽,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好,有违世俗人伦?”
被?热气蒸红脸的李靖梣第一次伏在浴桶边跟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交起?了心。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解不开的惶惑。
暮云栽拿着蘸了水的毛巾给她抹背,隔着氤氲的水汽,动作轻柔舒缓,仿佛在擦拭一块珍贵的美玉,特别肯定地说:“当然不会啊,恰恰相反,云栽觉得花卿姐姐是天底下?和殿下?最相配的人。”
“为什么?”
“因为只有她能够让殿下?自?内心的笑起?来呀。自?从先皇后和太子去世之?后,殿下?很?久都没有笑过了,但是遇到了花卿姐姐以后,您整个人都爱笑了,就像被?阳光照着浑身暖融融的。”
“是吗?有……那么明显吗?”
李靖梣觉得她肯定夸大了,自?己怎么感觉不出来呢。好像最近心情是有一点不错,但也?没到她形容的好像换了一个人的那种地步吧?显得自?己之?前有多么不爱笑似的。
云栽哂笑道:“有。不单我?一个人现了,东宫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连最严肃的顾冕大人都私底下?问过我?,殿下?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
李靖梣几乎想象不到顾冕会关心八卦的样子,印象里他总是瞪着眼,比东宫门前的大狮子还要严肃。
“我?说,殿下?最近刚学?会弹一好听的曲子。”
李靖梣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松了口气,洗完澡后,在书房里坐着闲闲地翻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睛不时往窗外瞄一眼,雪都停了这?么久了,就算出门沽酒也?该回来两三趟了,练个剑有必要这?么久吗,有点不大高兴了。
一会儿,花卿和云种总算踏雪而归,暮家兄妹隔窗跟李靖梣见礼后,一起?回了东边客室,花卿则直接回了主屋。虽然是极小心地开关门,仍旧带了一身的寒气进来,她怕冰到李靖梣,一直等到自?己彻底暖和了,才急急忙忙地奔向她怀里贴身抱了抱。
“靖梣,我?好高兴啊,明天带你上山见师父吧,顺便赏一赏山上的雪景。”
李靖梣眸光微微一动,迟归的怨气早在她进来时便不见了,枕在她肩上,好像枕着一团暖融融的棉花,舒服地点了点头。
“这?次是谁赢了?”
客舍外,两串脚印紧追不舍,云栽一直追着哥哥要切磋结果,准备在他回答“花卿”
后,好好奚落一下?骄傲又自?负的哥哥。
谁知云种面无表情道:“我?!”
“你?”
云栽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花卿姐姐怎么会输给你呢?”
看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云种没好气道:“她也?没输。”
“咦?那是谁输了?”
云种突然没好气地关上了门,把她拍在了房间外。
一个时辰前,就在不远处那片银装素裹的桃花林里,两个年轻人刚刚切磋完武艺,双双累倒在雪地上。云种抱起?事先摆在那儿的酒坛,拆开封口,仰面猛灌了好几大口,一把抹干净嘴巴,就要递给花卿。
花卿摇摇头,“我?已经戒酒了。”
云种笑笑,忽然开口:“我?喜欢殿下?,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喜欢。”
花卿楞了一下?,微微笑了,“看得出来。”
“我?也?喜欢你。”
花卿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这?人是什么脑回路?
“不过,不是那种喜欢。”
松了口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单相思不易啊!
“所以,不管你是谁,是秦浊还是花卿,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殿下?,我?也?会尽我?所能地保护你们?。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辜负了她,不管距离有多远,我?都会前来取你性命!”
花卿心里微微有些感动,扭头看着那个男人把整坛烈酒干掉,眼角流出两行冰凉的泪,不觉竟有些涩然。
次日一大早,花卿就拉着李靖梣到羊角山上探望师父。
对于那位只有耳闻、素未蒙面的花卿师父,李靖梣在心里大体勾勒了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所以,当看到半山腰出现一座古朴破旧的寺庙时,皇太女诧异地住了脚,以为走错路了。
一个八九岁的光头小和尚从门里迎出来,热情地唤身边着了男装的人“小师叔”
,然后忽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李靖梣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