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摇摇头,道:“妾身好像……好像在那个禁闭之室见过‘宁儿’这两个字。”
“见过?你这是什么意思?”
“妾身曾经被困于禁闭之室,曾无意在其中一床脚处看到有人刻着一句‘宁儿是冤枉的’之类的话。当时妾身也并未多想,只是……方才听皇上提起‘归宁’二字妾身才突然想到这件事情。只是不知这个刻字的‘宁儿’究竟是不是皇上同李红口中所说的‘归宁’?”
宇文诀沉吟了片刻,而后道:“来人,将人压下去容后再审。”
转头对了归宁,宇文诀又道:“带朕去掖西宫看看。”
让人将李红带下去关押进大牢之后,归宁便带着宇文诀到了掖西宫她曾经住过也关过的那间被宇文诀下令视为禁地的房间里。
“你看的字刻在哪儿?”
宇文诀问。
归宁走到中间一个床位,蹲下身指了指床脚的方向,道:“就在这个地方。”
宇文诀走到归宁身边,也学着归宁的样子在床前蹲了下来果然看见床脚贴近地面的地方刻着一行小字:
宁儿是冤枉的,诀一定要相信我。
宇文诀轻轻用手抚摸着那一个个小字,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认得这个字迹,的确是出自于归宁之手。只是,他下令将这个地方封了起来,却从不曾来这个地方看过。若不是今日听到归宁提起,只怕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归宁曾在这里向他证明过自己的清白。
不错,这一行小字并不是归宁伪造的,它们的的确确是归宁当年被关在掖西宫的时候留下的,只不过,这些字从来都没有被人现过,更加不曾让宇文诀知晓。
其实,当初刻下这些字的时候归宁也从没想过要让宇文诀知道它们的存在吧,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归宁就已经知道宇文诀不会再相信她了,否则他也就不会任凭窦真儿的一面之词就将她关于掖西宫之中了。
就连归宁自己也没料到这些字还有见到光明的一天,更没想到这些字会被自己利用来替自己洗刷冤屈。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归宁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敢问皇上,这是那位叫归宁的姑娘留下的吗?”
宇文诀点点头,“这的确是她的字迹。”
“那……皇上打算怎么做?”
“彻查此事。”
“皇上是希望妾身来调查这件事,还是您打算亲自着手?”
“这件事情朕自会调查,今后你就不要插手了。”
“是。不过,妾身还有一事相求。关于李红,妾身希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毕竟她也只是受人指使,事后承认错误的态度也算良好,还望皇上能够从轻落。”
事情展到如今地步,亲不亲自调查这对归宁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相信真正要调查起来宇文诀绝对比她更有手腕,也会更快将事情调查清楚。不过,她既然答应了要保李红一命就必须要做到,所以决定向宇文诀求情。
“你放心吧,既然你答应了她要留她一命,朕自然不会让你为难。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想完全不受罚那是不可能的。”
“妾身明白,妾身只希望皇上能够留她性命。若无他事,妾身就先告退了。”
向宇文诀告退之后,归宁便就转身离开了原地。
出了掖西宫之后,归宁对娜扎交代道:“派人好好看着大牢,既然答应了李红要保她一命就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出事。”
“是,奴婢明白。”
一想到方才宇文诀看到床脚那些字样的眼神,再想到窦真儿当年气指颐使的模样,归宁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道:“想必这个时候窦真儿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吧?这样想来,我倒还真有点好奇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模样了,一定不错看。”
看着归宁脸上的微笑,娜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无论跟在归宁身边多久她都依旧觉得归宁偶尔表现出来的带着恶意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就这一点来看,归宁同曲厉轩倒是像极了亲兄妹。
就在归宁轻笑着的同时,整个凤栖宫正阴云密布被一股阴寒之气笼罩着。
自收到李红被俘甚至招供的消息之后,窦真儿便就在凤栖宫里大雷霆。
“这个该死的李红,竟然胆敢背叛我。”
在砸尽了手边一切能砸之物之后窦真儿终于停下了这种疯狂的举动,一边喘息着一边恶狠狠地咒骂道。
向来跟在她身后的丁香则是远远地躲在墙的角落,既没有上前去劝慰也没有去讨好、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窦真儿泄,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若上前挨打、挨骂的必定是她自己。
许久之后,窦真儿才终于渐渐平息了怒火,冷声对丁香吩咐道:“吩咐下去,杀了她。”
这个时候丁香自然明白窦真儿所说的杀了她指的是谁,于是开口应道:“娘娘,皇上已经开始亲自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若是这个时候李红出了事,皇上必定会怀疑到娘娘您的头上来的。”
“不然呢,事到如今你以为皇上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本宫就是要让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偏偏抓不到把柄。她梅娘有能耐又如何?本宫必定是当今的皇后,即便他明白许多事情是本宫所为,但只要没有证据,哪怕他是皇上也奈何不了本宫。”
“是,奴婢即刻命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