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雪作了一揖,仿佛眼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阿念,”
玉勍忿忿道,“念卿去世那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下?”
“她是我娘亲。你呢?你又是谁?凭什么劝我放下?”
寄雪反问。
“我是你爹爹,也是念卿的夫君。”
玉勍说。
听到这话,寄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大人说笑了,您乃是平宁郡主的驸马,这声‘念卿的夫君’,家母担不起。”
玉勍来到这里之后第二次碰了壁。看见路边来来往往的士兵,他忽然低声问道:“阿念,他们还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吧?”
寄雪瞳孔一缩。
“要么你跟我回去,做你的府中小姐;要么我就告诉他们,他们的统帅是个女子。怎么样,阿念,你怎么选?”
玉勍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寄雪一定会乖乖听话,跟他回去的。
“好啊。”
寄雪果然答应。
玉勍要拉起她离开,却听见寄雪抽出腰间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接着道:“要么滚,要么死,大人怎么选?”
“放肆,你要弑父吗!”
玉勍大怒,声音引得周遭士兵都看了过来。
“末将自幼父母双亡,何来‘弑父’一说?大人真是说笑了。不过大人也别害怕,这剑这样抵在你脖子上,我不用力,你是不会死的。”
寄雪笑眯眯地说道。
玉勍没了下文。不远处,谢筇将军和一众副将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时不时还点评几句,好不悠闲。
“阿念,你怎么……”
离白听说这边的事,也凑了过来,没想到参与者竟然是寄雪。
“离白,你别劝我。”
寄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而这一幕在底下一众士兵眼里就变了味,活脱脱在脑袋里构想了一部将军战场归来,妻子千里奔赴,二人终成眷属的传奇话本云云。
要是寄雪知道他们脑海里在想什么,估计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了。
寄雪终究无奈地把剑放了下去,转过身对众士兵说:“以后在二十七营附近看见此人,不必手下留情,军法处置就好。”
话语温柔,却带着莫名的威严。
士兵们纷纷点头,一哄而散。
旁边,谢筇将军看着这一幕,对旁边一个副将伸出一只手:“十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