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仲山说:“你叫他什么。”
江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越仲廉?”
越仲山没说话,顿了顿,江明月说:“你说师兄?”
越仲山拿胳膊用力搂了他一下,弄得江明月有点疼,在他手上推了推。
“这有什么,实验室都这么叫。”
江明月说,“现在我最小,到明年,也有本科生叫我师兄,显得我很厉害。”
越仲山抱着他没动,江明月也不试图继续打游戏,在室友的唾骂声中挂了机。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眼下是越仲山在“追”
江明月,在他眼里,可能就是有另外的男生约江明月吃饭。
想到这个,江明月就感觉都能理解了,最后决定还是不再随便跟人约到家里吃饭比较好。
魏东东的家在老城区那边,从学校过去,先搭一个多小时的地铁,然后转两趟公交。
郊区的公交班次少,赶上放学下班的时间人又多得离谱,挤上去以后,江明月没经验,被前后左右的人挤着走,根本抓不到吊环。
魏东东跟他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上车以后才后悔没打车。
他这样已经习惯了,但江明月肯定特别不舒服。
他伸出手拽江明月,两个人好容易挤到后车门的角落,都有些狼狈,江明月的背包都快掉了,两个人都笑起来。
魏东东抱歉道:“咱们坐一站,下站就下去打车。”
江明月想了想,问:“还有多远?”
魏东东道:“公交绕得远,还得换乘,但是打车有五十块钱够了。”
五十块钱可能是魏东东三天的饭钱,算半周了,江明月正了正背包,找到护栏抓着,仰头看着公交线路图说:“到换乘的地方再下吧。”
魏东东问他还站不站得动,江明月说站得动,洗试管的时候不也一站两小时。
魏东东笑了一下,搓了搓鼻尖,说:“你是挺接地气。”
江明月努力让自己站直,眼睛转了转,撇了下嘴说:“也没那么接,就是为了给你省钱,不然肯定不会闲得无聊找公交坐。”
他不说客气的话,魏东东心里却才更敞亮了,刚才心里一下子冒起来的自卑自责和难受也好像全没了。
两个人挤在一辆沙丁鱼罐头似的公交车里,江明月说的话带着点埋怨,但一直在笑。
他生了张好看的脸,眼神灵动,不交底地礼貌相处时,身上的富家公子气掩饰不住,他自己不知道,是客气得有些疏离。
在这个时候,说了句俏皮话,露出点友善的狡黠,像触了某种机关,情谊突然落了地,扎扎实实的生出点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