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預見未來
蘇鶴收回手暗自捏緊,他死死盯著沈辰安,後者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急匆匆跑向沈祁身旁,沈祁宛如一個慈父般摸摸他的腦袋。
「傳令下去,紀雲舒暗殺太子,對二皇子大不敬,即刻處死。」沈祁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猶豫。
館內忽的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沈辰安怯生生的聲音響起:「父親,是不是太過嚴重了。」
沈祁面露柔和之色看著他:「是安安太過善良才會被人處處欺辱,父親自會為你討個公道。」
二人父慈子孝的畫面令人作嘔,蘇鶴忍不住的想,為什麼沈梨初從沒得到過屬於沈祁的愛,而他沈辰安一個外來者卻如此輕而易舉。
封陽開口道:「吾王殿下,太子中毒一事實在蹊蹺,並無證據可以證明是紀雲舒所為,加之暗殺隊是太子的人,直接處死恐怕不妥。」
沈祁冷哼一聲:「你怕是忘了究竟誰才是你的主子。」
封陽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他跪倒在地:「封陽不敢!」
「那就先打入水牢,等太子醒來再議。」沈祁說道,他盯著蘇鶴,後者脊背挺得直直的,神色自若。
封陽應聲上前去抓蘇鶴,蘇鶴擋住他的手:「我自己會走。」
他扭頭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沈梨初,頭一次覺得他如此脆弱,恐怕沈梨初一直都在瞞他。
蘇鶴覺得自己真蠢,蠢得無可救藥。
宋明山三人跪在地上頭都不抬,唐雨則和一目寄人籬下更加無法說話,唯有封陽跟著蘇鶴往外走,經過沈祁時他忽然單手結印拍向蘇鶴的腹部。
他動作實在太快,蘇鶴反應過來時全身的妖力赫然被封印了起來,丹田盈盛的靈力絲毫無法調動,僅是起了個念頭便猶如萬蟻蝕骨之痛。
蘇鶴一口鮮血噴出,看向沈祁的目光憤恨又滿是不甘,後者與他對視,臉上的嘲諷毫不掩飾:「一個被仙族養大的妖族,真丟了我們妖族的臉。」
無論蘇鶴在這樣的世界裡待了多久,他仍是無法忍受這種所謂的種族歧視,這句話他已經聽的太多了。
如果不是因為戰爭導致他無家可歸,如果不是因為他被家人隨意丟棄,如果不是因為他想活下去!什麼都不懂的人又憑什麼瞧不起他。
以他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之抗衡,蘇鶴深吸一口氣,忍著全身的痛意掃了沈辰安一眼。
如果這一切真是他所為,那麼沈辰安與他就確定是對立面的關係,留他不得。
水牢,顧名思義,一座被水包圍的牢籠,進入蛇窟的人被毒蛇咬死,乾脆利落沒有痛苦而言,而水牢則以折磨人的意識為手段。
蘇鶴四肢皆被特製鎖鏈鎖住,直浸到脖頸處的水是妖族特有的寒潭泉水,千年寒潭,冰冷刺骨,對蘇鶴這種畏寒的人來說簡直是酷刑。
被封印的丹田處卻如烈火般滾燙,冰火兩重天的刺激令全身的感官更加敏銳。
蘇鶴將下唇咬的鮮血淋漓,四肢被磨損至破皮出血,血跡順著鎖鏈滴在潭水中,很快便與之融為一體。
封陽臨走前向他保證一定會儘快讓沈梨初甦醒,到時再來救他,叮囑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撐住。
蘇鶴只覺可笑,到這般地步他唯一能信任的人竟是與他打了一架還疑似是他情敵的封陽。
事態越發偏離他的想像,無論是唐雨則的故意栽贓,還是沈辰安那副得逞的嘴臉,蘇鶴通通看不懂。
他只覺渾身僵硬,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好疼,水牢里暗無天日沒有一絲光亮,蘇鶴甚至不知時間為何物。
意識一旦模糊,他垂下的腦袋瞬間就會被潭水包圍,口鼻被潭水浸泡,他再次掙扎著醒來,如此往復,蘇鶴近乎崩潰。
不知什麼時候他似乎看見沈梨初站在他面前,幾乎沒有知覺的右手下意識伸出,他好想觸碰沈梨初,好想將他抱在懷中。
那股令人心安的溫暖,什麼時候能夠再次回到他身邊。
「看清楚我是誰,紀雲舒。」一瞬間毛骨悚然,蘇鶴模糊的意識強行清醒過來,他終於看清沈辰安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蘇鶴巴不得將他撕碎,鎖鏈應聲作響,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手腕再度被磨出鮮血,傷口深可見骨,蘇鶴喘著粗氣死死盯著他。
沈辰安看夠了他這幅狼狽模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蘇鶴的眼睛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紀雲舒,我不管你從前是誰,我只問你想不想活?」
蘇鶴從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他好像真的與紀雲舒融為一體了。
蘇鶴並沒有說話,可沈辰安卻好像胸有成竹一般,他繼續說著話:「我不知道你的任務是什麼,是攻略沈梨初嗎?不瞞你說,我預見過你們的結局。」
他故意吊著蘇鶴的胃口,因為他知道蘇鶴有多在乎沈梨初。
片刻後蘇鶴果然開了口,嗓音低啞:「你究竟想要什麼。」
沈辰安輕笑一聲:「目前來說我想要的只有你,紀雲舒。」
為什麼?明明沈梨初才是天命之子,他為什麼一直對自己如此執著,是想拿他要挾沈梨初嗎?
沈辰安看出他的疑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氣之大蘇鶴竟無法掙脫,任由沈辰安拇指在他唇上大力碾壓著,尚未癒合的傷口再度流出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