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蘇鶴的話,掌門之位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雲起雲落,風聲獵獵,蘇鶴額前的碎發也跟著飄動,他喃喃道:「想活著。」
一瞬間沈梨初的心臟莫名刺痛,他攥緊拳頭蹙眉:「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叫你死的,你怎麼又說這話。」
蘇鶴哈哈笑了兩聲:「我隨口說說的,怎麼還當真呢。」
沈梨初看他笑的開心卻不接他的話,自顧自扭過頭去,又聽見蘇鶴緩緩道:「能遇到你真好,沈梨初。」
青山派設有仙術屏障,門內四季如春氣候溫和,等他們出了這個範圍才發覺外面已是深冬之季,山林原野一片雪白,周遭溫度也驟降。
蘇鶴雖然無法修煉但肉身還是比普通人要強一些,這種溫度倒是不礙什麼事。
即使這樣在見到沈梨初從隨身攜帶的空間戒指里掏出保暖的斗篷時蘇鶴還是被驚到了。
「你怎麼還有這種東西?」蘇鶴眼看他替自己披上斗篷還細心的打了結,這樣面對面的近距離接觸難免讓他有些尷尬。
剛要扭頭過去時就被人揪著領子親了一口,相比自己的束手無策某人顯得輕鬆多了。
「沒什麼,特意為你準備的罷了。」沈梨初說這話時稍稍抬了抬下巴,得意的模樣讓蘇鶴想起自己以前養的一條大型金毛犬。
他沒想到沈梨初會這樣貼心,更沒想到他會為了自己做這種事情,就好像,好像,他們兩個是剛剛熱戀的小情侶似的!
蘇鶴忍著面熱道了聲謝,交了入城費兩人都是第一次進城,直接就是劉姥姥附身的大動作,恨不得把全城都逛一遍。
打聽到拍賣會在三日後的季軒閣舉辦,蘇鶴帶著沈梨初問了道就趕去附近租房子,這種盛大又難得的拍賣日每次都會吸引無數各地的旅人前來。
饒是如此等蘇鶴趕到時周遭客棧也已經只剩最後一間房了,不等他猶豫沈梨初已經將錢袋子扔在了櫃檯上。
「等等!最後一間房我要了!」身後有人清脆的喊了一嗓子,蘇鶴聞聲望去是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公子哥。
面相俊俏風度翩翩,如水的墨發正垂在腰間,看年紀也不大,身後還跟著一個侍衛,蘇鶴尋思這是哪家的少爺。
掌柜的看了看櫃檯上的錢袋子又看了看公子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少年大步流星走到櫃檯前,上下打量了蘇鶴幾眼,嗓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什麼人也配住店,掌柜的,這最後一間房我要了。」
他伸手示意,緊跟著的侍衛模樣的人從袖子裡掏出錢袋子就要給,沈梨初盯著掌柜道:「最後一間房已經是我們的了,對吧。」
他氣勢凜然,眸中的冷冽殺意哪怕是見慣了如此場面的店老闆也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忙收起沈梨初的錢袋子點點頭:「這位客人說的對。」
見狀少年氣急敗壞,伸手就去推眼前離他最近的蘇鶴:「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蘇鶴下意識往後躲,卻見沈梨初已經捏住了他的胳膊,度快到那侍衛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聽見自家主子的吃痛聲他才下意識去抽腰間的佩劍:「少爺!」
「放開他吧。」蘇鶴揪了揪沈梨初的袖子,後者瞪了少年一眼才將他推出去。
「你在幹什麼!沒用的東西!你們今日敢這樣羞辱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的!給我等著瞧!」少年惱羞成怒放下了狠話,轉身就出了門。
反倒是那侍衛看了他們一眼才跟了上去,客棧一瞬間安靜了許多。
等主僕二人走了有好心人提醒蘇鶴:「看衣著打扮是喻家的少爺,千萬要小心報復。」
蘇鶴道了謝示意沒關係,這才跟著沈梨初領了房間牌上樓了。
兩人進了房間後開窗通風,蘇鶴坐在桌前倒了兩杯茶水出來:「你明知他沒什麼靈力傷不到我的,何必把事情鬧大。」
沈梨初坐在他對面一口將茶水飲盡:「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不順眼?蘇鶴以為男主都是單純善良的人設,怎麼還會無端對陌生人產生敵意呢。
「你認識他?」蘇鶴好奇。
沈梨初沒回答他的問題,起身扭頭就走:「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做,你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蘇鶴目送他出門,從窗口伸著脖子看他消失在街口盡頭,那是出城的方向,想來又是大機緣,蘇鶴沒去管他。
眼見天色尚早,蘇鶴上街溜達了一圈,城裡確實人山人海,即便是冬日擺攤兒的小販也絡繹不絕,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人聲鼎沸。
蘇鶴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濃烈的生活氣息了,青山派到底是少了些人間煙火氣。
買了些小吃蘇鶴邊走邊啃,甚至跟著人群看了好一會集市上的雜技表演,有那麼一瞬間蘇鶴覺得這他媽才叫活著啊。
直到夕陽西下,各家炊煙升起,蘇鶴打包了些零食點心打算帶回去給沈梨初嘗嘗,將要回到客棧前忽的聽見有人大喊:「我的錢袋!」
幾乎是同時,有人從蘇鶴身邊呼嘯而過,他下意識伸腿出去,那人絆了個狗吃屎,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那人摔的七葷八素,眼前直冒金星,與此同時身後的人終於趕了上來:「多謝這位公子……怎麼是你?!」
蘇鶴也看清原來丟了錢袋的人正是那刁蠻少年,侍衛模樣的人上前搶回了自己的錢袋又乖乖跟在少年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