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内群情激奋,都因黄蓉的计划感到热血沸腾,纷纷叫嚷,将笃笃连响的木鱼声都盖过去了。
完颜承麟听到他们的计划,一张被大火烧的灰蒙蒙的脸上尽是说不出的恐慌,跪在地上瞳孔颤的盯着烛火倒映的青石地板,颤巍巍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死,对他来说不可怕。
但若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郑州被一群江湖草莽攻陷,这对于他和他的家族来说将是无比的耻辱。他死后,他家族的人在其他金朝皇室的面前便难以抬得起头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一横,拼尽全力大叫一声,冲着黄蓉猛撞过去要做殊死一搏。
然而还没等他站起身来,郭靖早就看出他的意图,比他的反应更快上百倍,倏然一伸手,在他后颈上轻轻一劈,完颜承麟便登时感到天晕地旋,整个人都好似从空中坠落,那种失重感让他眼皮渐渐无法控制的合了起来。
在他昏迷的前一刻,仿佛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郭靖和众人说话的声音:
“承蒙各位看得起我们,那今夜整顿休息,明日我们便选出两千好手扮作金兵直取郑州。。。。。。”
再往下,完颜承麟便听不见了,他已眼前一黑,彻彻底底的昏迷了过去。
。。。。。。。
“将军,将军。”
有人在轻轻的呼喊着完颜承麟。
“水。。。。。。”
完颜承麟仍沉沉的闭着眼睛,半点也睁不开,只感到一阵极度的口干舌燥,在无意识的呼唤着水:
“来人,给我倒水来。”
岂料对方却为难道:“这。。。。。。将军,这是郑州牢营,没有水。”
郑州?
牢营?
完颜承麟心头顿生一股不详之意,宛如受了千万根钢针刺入肌肤,猛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所及,他已身处在一间潮湿而阴冷的牢营之中。
角落里蜘蛛结网、老鼠攒动,墙皮剥落露出残缺石砖,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臭气,沁入鼻腔只让他恶心到干呕。
眼前一个长相干瘦、留两撇胡子,披头散的人正蹲在一边像是狗一样,一脸谄媚的瞧着自己。
“你是谁?”
完颜承麟从干草堆坐起身来,见他这副丑陋模样,不禁皱起眉头来。
但他却忘了他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同为阶下囚,接连遭逢变故的他可要比眼前这人狼狈的多。
“将军,我是郑州的节度使爱新觉罗苟始。”
他谄媚的笑了笑,看得出来似乎对于完颜承麟这皇族身份很是恭敬。
但完颜承麟却道:“你是金人?你这等模样怎么做的了郑州节度使?”
苟始连忙说道:“回禀将军,我爷爷就是郑州的节度使,我爹也是郑州的节度使,所以到了我这里。。。。。。嘿嘿,我自然也是郑州节度使。不过请将军放心,我当年赴京赶考的时候虽然没有亲自去考场,但是我的名字到了,钱也给到位了,上下打点没有漏下一個人,比那些不懂得送钱、只会背书做题穷书生懂规矩得多,说不定您家里吃的用的还有我一份力呢。”
他说的很直接,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就算是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又能把他如何呢?
果然完颜承麟也只是鄙夷的看了他几眼,并没有因为他爱新觉罗这一家在郑州做这番子承父业的买卖就感到愤怒,毕竟完颜承麟自己不也是子承父业制度的受益者吗?他可没空去管这些事情。
完颜承麟只问道:“郑州被郭靖夺了?”
说起这个,苟始立即像是变脸似的换上一副痛心疾的模样,语气悲痛道:
“那郭靖真是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他率领宋国精兵攻打我郑州,起初属下拼死抵抗,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以郑州附近的无辜百姓做要挟,说我们若是抵抗就杀光郑州附近的百姓,还要屠城三日。属下为了说郑州百姓的安危,最终不得已才开城投降。像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将军光明磊落败给也实属正常。。。。。。”
“放你娘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