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孙氏……”
“别管那个丧门星,这大半夜的出去还不知道做什么不要脸的事儿呢。快叫上小城,带着你爹和孩子进山!”
说完,也再顾不得什么,快跑进了家门。
不间断的钟声如同一滴水滴入油锅,瞬间炸开了花。
有些舍命不舍财的主还在收拾家当,如今再也顾不得,不断骂着,叫嚷着,扛着硕大的包袱往外跑。
而那还赖在被窝里,不知道生了什么的人,也被这催命般的钟声敲得心慌。看到人们都在逃命,打鸡骂狗地开始收拾。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吵嚷声,钟声停止了。
村民的喧嚣也在那一瞬出现了停滞。
而后就是奔逃声,哭叫声……
村东口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姜晚翻身上了茅屋屋顶,借着茅草的掩护静静看着黑暗下的人们。
火光裹挟着尖叫声再次成为了催命符咒,让贪财的人们扔下包袱,加逃窜。
郭婶子一家也已经出了门。
大儿子推着独轮车,车上堆放了这麻袋,半瘫的郭大叔也坐在上面。
背上背着布兜,桑儿趴在郭老大背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郭城肩上挑着担子,背上背着竹筐。
就连郭婶子背后都背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麻袋很重,压得她直不起腰来,如同一个大号虾米。
饶是如此,在路过姜晚家门口的时候,她还不忘冲着院子催促,“晚丫头,快些逃命了!”
姜晚没有应声。
郭氏没得到回应,回头对小儿子说:“应该是走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村民们离家后,都是就近选择上山的路,所以这个时候向村尾而来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
姜晚已经开始心焦了,她突然特别想骂人。
更有一种要凭空将姜游抓进手里,捏成肉饼的冲动。
离开,对她来说太容易了,她不需要负重,没有家小拖累,可她却不能走。
万一姜游看到村子着火而找回来怎么办?
万一姜游回来找不到她,撞到山匪刀刃上去怎么办?
姜晚第一次因为拥有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感到焦虑和抓狂。
在末世中,孤儿院的孩子有院长保护,而她只是作为他们的打手、后勤、玩伴。
却从来不是长姐,不是亲人,不需要为他们的生命担责。
可姜游身边有人吗?有能保护他的人吗?
姜晚的视线随着郭婶子一家移动。